第四十五章 杀戮只是为了回去
黄昏，爆破号就像闹钟一样准时来到月亮湾，它转了两圈，就来到月亮圈中停船，抛锚。
那是一搜大船，是送死号的三倍大，如果甲板站满人，大概可以站300人。我们得严重怀疑，船长所说它只有150的情报是从哪儿来的。
爆破号的船员登录沙滩，收集了柴火，在沙滩升起一个大火堆，他们忙着煮晚餐，找个好的休息的地方。
‘啪。’阿尔特留斯拍死了咬他脖子的一只蚊子，不知为什么，这里的蚊子很多，等待夜晚又不能动的这段时间很难熬。现在天色已经黑透了，爆破号的船员在喝酒唱个歌，声音很吵杂，新手海盗们这才敢拍蚊子。
“行动。”船医告诉矮子剑士，送死号的海盗有一阵骚动。
大家排着队伍，慢慢攀登下岩壁，不得不说，那少得可怜的月光只能让人看得见反光的海水。真不知道是哪个有脑子的人想出爬岩壁下去海面的行动计划。
“真是极好的夜晚。”弗林特在最前面，人已经碰得到浪花了。
上面那人时不时会踩到阿尔特留斯的手，他那么着急是要干啥？
“船医，你赶着去投胎么？”阿尔特留斯表示不满。
“矮子剑士，赶快下去，上面那人可是踩死我了。”船医也很委屈。
“跳。”凯瑟琳说。
“跳？这里还有很高的。”
凯瑟琳拉着阿尔特留斯的手，往下跳了，阿尔特留斯也被拉着扯了下去。海浪冲击在岩石上，发出唰唰声，两人也随着这声浪沉到海底。
阿尔特留斯只知道自己喝了一大口海水，才游到海面上。
“凯瑟琳，你到哪去了？”阿尔特留斯发现不见了凯瑟琳，有点心急。
“安静。”凯瑟琳就在3米远处回答。
“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刚才我还没准备好。”阿尔特留斯压低声音，却没压低声调。
“你拿着那把这么长的剑，小心误伤。我先走了，你跟大部队一起。”凯瑟琳潜入海中，不见了。
确实，背着一把太长的剑行动很不方便，即使明知有皮包着，也会担心割到自己。多被一把剑，游泳的时候让人很容易沉。
“下来得真快，剑士先生。”弗林特船长在附近说。
或许海面在反光，这里反而更亮，看得见人。
“凯瑟琳已经在前面了。”阿尔特留斯想追上她，凯瑟琳要单独行动，这是很危险的。
阿尔特留斯很清楚计划，船员在海面集中，然后潜水前行，再一起潜入爆破号。待爆破号发现入侵者，送死号就会点着火炬，拍着鼓，前来吸引注意力，前来送死。
“好。你跟着大部队，跟着威尔逊。我跟着凯瑟琳去。”弗林特马上游泳跟上。凯瑟琳潜入得太快，如果被发现得太早，计划可就失败了。
爆破号上有火光，它们需要用火光来照亮周围的危险，所以它很亮，它是一个很醒目的目标。相对外面却很黑，所以要潜水，要分散。
阿尔特留斯找到了威尔逊，等了一会儿，船员也下来了。所幸的是，船员的颜色涂装不是那么容易掉色，要不然他们会比鬼还难看。
“矮子剑士，我在你背后支援你。”船医跟在阿尔特留斯背后，他没有给脸上上色，等会儿会有很多人需要他。
“你是不是怕了？”阿尔特留斯问。
“不，我只是觉得，在你身边会安全点。”船医也不敢跟得太近，他也知道，阿尔特留斯的剑可能会误伤。
“那走吧。”但是现在让我觉得很安全的人可不在这了，阿尔特留斯心里想。
阿尔特留斯的游泳技术比不上他们，幸好船医拉了他一把，才能勉强跟上大部队的速度。
凯瑟琳已经爬上了船，她在最底层的一个窗户往里一憋，里面是一片漆黑。她翻身走了进去。闭上眼睛，让眼睛适应这里的光线，然后将眼睛睁开。
那是一群奴隶，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子。他们都戴着锁锢，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所有人都看着凯瑟琳，没有人说话。
凯瑟琳不敢动，她正查看着四周，寻找着看守者的身影。
这时一个重重摔倒的声音，从窗户进来了另外一个人，弗林特船长，他刚进来就发现了旁边的凯瑟琳。
“你还真的单独行动？”弗林特的声音很低，他很是生气。
这里只有从窗户和门缝射进来的火光，凭这点微弱的光芒，凯瑟琳马上快步轻脚去查看室内看不清的地方。最后她确认，这个室内，没有看守者。
“你是想干啥？”凯瑟琳问。
“两人一起行动，成功率会更高！”弗林特说，这时，他也看清楚，这个房间关押着奴隶。
凯瑟琳没有理他。
“如果你们想获得自由，现在，告诉我看门狗在哪。”凯瑟琳问奴隶。
奴隶们没有说话，齐刷刷望向一个门的方向。凯瑟琳看看那道门，走过去。
“我们是来解放你们的，现在不要说话。”弗林特对着奴隶说。
一名男性壮年奴隶抬起张开的双手，露出那条铁链。
没有钥匙，弗林特船长抽出剑，想要砍下去。
“停住。”凯瑟琳退回来，“你不能这样做。”
但是弗林特的剑可没收住，叮一下下去，锁链没断。
“是的，这样声音很大，我得马上找钥匙。”弗林特说。
“不，我们现在不放人。”
“为什么，他们大可以制造混乱，成为我们的战力。”弗林特很是激动地对凯瑟琳说。
“如果我们赢了，他们就能自由。如果我们输了，他们在这里也不用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是奴隶，会为他们的主子而战，只要他们站在最终胜利的一方，他们就会胜利，他们是不稳定因素，现在不能放人。”凯瑟琳对着弗林特的耳边说，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
“找到钥匙，他们会为自由而战。”弗林特斩钉截铁的说。
凯瑟琳想一个刀背将弗林特拍晕，然后继续行动，但是门口外的看门狗明显听到刚才叮的一声，现在正在开门。拍晕弗林特已经不够时间了。
凯瑟琳马上来到门口，趴在地上，通过门缝往门外看。四只脚，有两个人。
凯瑟琳一个弹跳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剑。就站在门前。
船上的门多数是往房间外，也就是说，门开了，外面的人马上就能看见凯瑟琳。
门开了，凯瑟琳的两把剑也出击了，那人还没适应这里的昏暗，脑袋已经被插着一把剑。凯瑟琳的另一把剑，直插进木门里，穿过木门，击中门外那人的头颅。
凯瑟琳将门打开，弗林特帮忙将两具尸体拖了进来。
“你怎么做到的？”弗林特无法相信她还能穿过门，击中门后看不见的敌人。
“这里交给你。”凯瑟琳将短剑拔出，在两名看门狗的身上擦干净血迹，她把长袍脱了，只穿着硬皮甲。她走出门外。
凯瑟琳就像一只灵敏的猫，她能通过人踩在木头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判断哪里有敌人，而她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她的身手很好，就像猫一样能走到各种常人去不了的地方，在墙上借力，一个弹跳能上三米高的上层船舱。
每到一处暂时安全的地方，她就会停留，偷听旁边船员的说话，只要话题不是她想要的，她马上就离开。
直到她来到了一个厨房，厨师们正高谈阔论，他们的船长爱吃7分熟的肋骨带骨牛排，鲜橙配牛排吃，又爱喝橙汁，注意各种细节云云。
许久，几名厨师终于将菜品做好，准备送给船长。凯瑟琳趁两名厨师不注意，藏进餐车里。
对于一名杀手来说，用毒杀人是必修课，但是对于凯瑟琳来说，刺杀更有快感。刺杀是一种能够确保对方死亡的方法，只要对方是生物的话。
餐车是由白布包裹着，那本是放置酒水等重物的地方，正好能够藏下身体柔软的女士。
餐车有轮子，厨师也都很胖一个，推着餐车，他觉得这一顿晚餐分量很足，一定能让船长满意。餐车走进船长室，停在那儿。
如往常一样，船长用餐不爱受打扰，他爱用鲜橙汁配牛排吃，他将鲜橙切一道口子，挤压它，让橙汁流出来，滴在牛排上。
先用清水将口腔的味蕾洗干净，他用刀叉将牛肉切开，用叉子叉着一小块牛肉，正要放进口里。
但是船长觉得有点奇怪，他放下那块牛肉。确实有点奇怪，哪里奇怪呢？好像有点什么跟往常不一样。
船长在船长室来回踱步，哪里不一样？同样的晚餐时间，没下雨，船长室，船长专用的刀叉碗，连餐车都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船长看看脚下，餐车走过的地毯有两道餐车走过压痕。就是这里不一样，以前没有压痕。
那么为什么地毯会有压痕？餐车变重了？！除非……
船长刚刚意识到不对，人就想闪开，远离餐车。
他发现已经晚了，他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而且曾经修炼的所有修为气力都无法运用。
一把短剑从他的背后插进他的脊椎，恰到好处地将他身体的神经切断，甚至让身体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因为身体在一瞬间就没了知觉，没了痛觉。
虽然看不见，他确定他的脊椎被挑断，无论是谁，脊椎被挑断的后果只能是死，谁也不能例外。
他想吼出来，至少将有刺客这份消息让全员知道。大吼得吸气，他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儿知觉，他发现脖子痒痒的。
一把匕首伸进他的喉咙和气管，又刚刚扎穿里面的动脉。
他发现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血液，血液马上充满了他的肺部，让他窒息。他已经吼不出声音了。
他要倒在地上，他无法选择要往前倒还是往后倒，如果可以他可以选择往后倒。事实他是往后倒，倒在床上，恰好餐巾盖住了他的脸。让他最终也无法看见，那手法娴熟的刺客长什么样。
凯瑟琳拿起橙子，将更多的橙汁挤出来，整块牛排满是橙汁。她动作优雅地切着牛排进食，与这里的环境档次，优雅的动作甚至牛排的质量都很搭。
用餐完毕，凯瑟琳捡起餐巾，用干净的地方擦了擦嘴，那名船长，已经死了。
凯瑟琳收回自己的短剑，擦干净，收回腰间。从窗户离开了这里。
阿尔特留斯终于爬进船里，这里是划桨舱。他们是分组潜入的，与阿尔特留斯一起的共有5人。
摸着剑，那是镶嵌宝石的的地方，阿尔特留斯想起小梅。然而现在，阿尔特留斯却要以‘守护’的名义杀戮。他已经没法思考，这是对是错了。而且，他也没空思考。
只有一个他必须做到的是，他得活着回来，他得保护好自己，他得去东方大陆，他得海盗组队，他得抢大船，他得杀人。反正，就是这样。
如果哪天，自己的被通缉的消息传到小梅耳边，也不知道她会怎样想。但是总会给他时间解释是不是？阿尔特留斯已经做不到小梅说的，善良，正直，勇敢。
这个罪名是无法洗脱了，那是被屈辱的罪名，小梅应该明白。
现在阿尔特留斯只能按照丽塔说的，跟着本心做，按着自己的意愿走。阿尔特留斯现在想的，是赶快会回去。
要活着回去，那么又回到之前的逻辑。得去找龙，首先得到东方大陆，得和海盗组队，得抢大船，得杀人。
或许这就是，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去的道理吧。
拿起剑，阿尔特留斯走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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