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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出师不利


翌日。

        洛依依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来到了古道宫前,羽林军已经整装待发,赵统领给洛依依牵来了马,洛依依上了马后,看到林暮神色匆匆地从古道宫里走了出来。

        “你也去么?”洛依依问。

        “你把我这么多人带走,我不放心。”林暮说着,出手去牵缰绳,但始料未及的是,在林暮即将上马之际,那战马却突然嘶鸣挣扎,林暮措手不及,被马左右横摔,最后战马后腿一扬,将林暮踹了飞出去。

        “诸侯!”羽林军们连声惊呼,纷纷拔出了马刀。

        “不要杀它!”林暮阻止手下,战马仍在左冲右突,最后瞄准了摔倒在地的林暮,战马前蹄刨地,显然准备是要对林暮发起冲锋,林暮挣扎想站起身,却又踩到自己的衣脚,扑腾一下重新摔倒。

        洛依依跳下了马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那发狂的马的缰绳,不知为何,原先暴怒的马,却渐渐平静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茫然,洛依依也茫然,她轻轻抚摸着战马的鬃毛,战马方才的戾气一扫而空,如今正温柔地蹭着洛依依的手掌,林暮小心翼翼地过来牵马,岂料战马又是一声嘶鸣。

        “要么诸侯您考虑换一匹?”洛依依试探性地问林暮。

        一个羽林军给林暮让出了战马,但林暮刚要过去上马,那一匹马又叫了起来。

        林暮摇了摇头,再次去换马

        很快,整个队伍接连响起了躁动的嘶鸣声,林暮从队首走到队尾,没有一匹马愿意接纳他。。

        “唉,诸侯又倒霉了。”洛依依听到身边的赵统领低声叹息。

        林暮从队首走到了队尾,又从队尾走到了队首,最后他转过身来,凝视着洛依依。

        “你你要干嘛”洛依依瞪大了眼。

        林暮的队伍终于离开了鹤雾静城。

        两个时辰后。

        “洛依依,你就不能挑一匹高大些的马么?”林暮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洛依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林暮低下头,洛依依坐在他的身前,此刻正耷拉着脑袋,脑袋上还盖着一块方巾,显然是靠着林暮的胸口睡着了。

        林暮拉了拉洛依依的衣袖。

        “啊?啊?醒来?出城了么?”洛依依一下坐直,还不忘拿着方巾挡着脸。

        林暮扯下了洛依依的手:“早就在燕子林了,你还在挡什么?”

        “我在挡什么?我一清白女孩子,你死皮赖脸跟我骑同一匹马!现在还问我挡什么!”洛依依气不打一处来。

        “并非是我想,只是这儿就属你最瘦小?”

        “你不想么?那我下马了!”洛依依作势就要翻下马。

        赵统领见到洛依依要下马,快速地冲了过来,她拔出刀:“你敢下马!”

        “九儿,不要这样!”林暮忙对赵统领说。

        九儿却没听林暮的,嘴里继续道:“能与诸侯同驾而行是你不知道几辈子都休不到的福分,你不要因为诸侯对你容忍,就忽视了他的身份!”

        “凶巴巴的”洛依依撇了撇嘴。

        “你说这些干嘛啊。”林暮起手去推开赵统领的刀,赵统领这才悻悻收刀,林暮对洛依依说:“你也别下马了,我下马。”

        林暮说完,跳下了马,他走在前头,牵着马绳,郁闷地走着。

        “若不是你身上穿着蔷薇斗篷,别人会以为你是我的马童。”洛依依觉得怪怪的,忍不住说出口。

        “是我没考虑周全,对不住。”林暮瓮声瓮气说。

        “你在城里的时候不说这些,现在跑到荒郊野外的时候说这个,你不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么?”洛依依也跳下了马,走在林暮的身后,“你真的要这样么?用两根腿走去曜王行宫?”

        林暮停下了脚步,他扭头问洛依依:“离你说的那个地方还有多远。”

        洛依依想了想:“曜王行宫在烟瘴山的深处,烟瘴山在北方的天目湖畔,天目湖在”

        “在哪儿?”

        “呃我不知道。”

        林暮差点跳起来:“你不知道?你说过你见过曜王行宫,现在又说不知道了。”

        “我是见过曜王行宫,但我那时直接在行宫门口了,我只知道行宫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山顶,四周是一望无际的云海,透过云层,能看到山下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我师父告诉我,那湖泊叫天目湖。”

        “你直接就在行宫门口?是飞着去的?”林暮惊愕问。

        “是啊,我是飞着去的。”

        “你现在就给我飞一个看看。”林暮叉着腰,盯着洛依依道。

        洛依依挠了挠头:“确实是嘛我师父带我去的,其实我们当时也不是要去那儿,师父开错了门,所以我阴差阳错间就见到那座行宫了。”

        “开门?开什么门?师父又是谁?”

        “哎呀,就是撕裂空间!”洛依依出手比划空气,“就是这么一拉,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嗯,就到了另一个地方了呃,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

        “你觉得呢?”

        “哎呀,这不重要,总之就是这样!”

        “但我想我们是要在庆州境内找一座很高很高的山,然后山下有一个叫天目湖的巨大的湖泊,是么?”林暮问。

        洛依依连连点头。

        林暮招了招手,将禁军骑士们都招呼过来,命他们到庆州各地打探消息,骑士们领了令后散离去,林暮走回头,想去牵洛依依的马,战马见到林暮看过来,又躁动起来。

        洛依依忙跑回去抱住马头安抚,她无奈地看了眼林暮:“你的马跟你都有仇啊?”

        “这是跟着我从乾天圣都来的,凉州的战马,能跟我有啥仇?”

        “那只能说你是真的倒霉了。”

        “你!”

        “对不起”洛依依知道自己不该现在提这个,忙说。

        “若是徒步去最近的城镇,需要多久?”

        洛依依想了想:“北方约莫百里就是轻语城,要么你还是别跟着去了吧,现下返回鹤雾静城可近多了。”

        “术士大会很重要,此事我需亲自督办。”林暮出手去牵马绳,“我们走吧,赶在天黑之前去到轻语城。”

        “你永远也去不到,你身子金贵,可能你还没走到,你就累趴卧了!你要用走的,我们今晚就要露宿山野了。”

        “我绝不会露宿山野的。”林暮说话间,又盯着洛依依,洛依依连连摆手:“我不要!我跟你坐同一匹马,我真是太有生命危险了,那个姓赵的还是姓九的的迟早把我给盖锅里煮了吃了!”

        正当洛依依说到这儿,前方的道路上突然传来了铃铛的声音,二人转身去看,只见一头大毛驴脖子上挂着铜铃铛,正呼哧呼哧地拉着一车青菜往这头而来,车上的老农见到林暮,吓得扑下车来,“草民有罪,冒犯了诸侯。”

        “不必拘束。”林暮去扶起菜农,转眼一看身边的洛依依不见了,再回身去找,只见洛依依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头拉菜的毛驴。

        “洛依依,你想做什么!”

        第二日,轻语城。

        林暮被嘈杂的人声扰得无法休憩,他站起身来推开窗户,发现楼下人声鼎沸,洛依依不知何时,又支起了算命卦摊,前来求卦的人将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洛依依正煞有其事地给一个中年妇女看手相。

        “哎哟!大姐,您这运势不对劲啊!小凶啊!我这有一锦囊,回家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天机不可泄露!”洛依依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麻布背包里掏出一个破布袋,交到了中年妇女的手上。

        很快,洛依依又摆弄起了另一个男子的脸,只见她左揉揉右扯扯,大叫:“啧啧啧,公子啊,您这情况也不太好!”

        “半仙!我怎么了!”那男子大惊。

        “近些日子吃东西可得注意了!祸从口入啊!”洛依依拍了拍男子的脸,出手一指身边,“喏,看到这头大驴了吗!你去接一泡他的尿,回家找个没人的地方喝下,过两天你说的那中邪的迹象就会消退。”

        “啊!”男子大惊。

        洛依依大喝:“啊什么啊!驴尿怎么了?这可不是一般的驴,这是一头神驴!诸侯来轻语城的时候,可是一路骑着它来的,你们寻常人家的驴能有这殊荣?”

        林暮看不下去,他径直走下了楼,来到了卦摊前,此时洛依依正认真地给另一个大汉看手相,林暮二话不说,将手伸到洛依依面前

        “哎呀,不要插队嘛!咦!公子您这手相!”洛依依瞥了眼林暮的手,惊得抢了过来,指着手掌大叫道:“你这手相不对啊!死定了你!你这是绝世大倒霉蛋的手相!赶紧回家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否则我跟你说”

        “洛依依。”

        “嗯?我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洛依依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林暮,尖叫出来。

        围聚的人群也认出了林暮,纷纷散去。

        “啊,别走!还没给钱呢!啊!”洛依依一路嚎叫,林暮将她拉到客栈的厨房里,回身一脚踢上了门,质问道:“洛依依,你在干什么!”

        “做生意啊,轻语城真是个好地方啊,这儿算卦的不多,我决定以后就呆在这里了。”洛依看着门外高兴道。

        “你能不能消停会!你一天不坑蒙拐骗你会掉一块肉么?”

        “我哪有坑蒙拐骗,我都跟你说了一百次了,我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呃当然我承认这也有不准的时候,但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啊,学堂里教课的先生也有授错业的时候,是吧?。”

        “不准?你都让人家喝驴尿了,这根本就不是准不准的事。”林暮气道。

        “那是他就应该试一试呀,那位公子说他近来胃反严重,用药都不见好,刚好这驴尿就是治胃反的偏方,不如让他试一试嘛!”

        “一派胡言!”林暮眯了眯眼。

        洛依依的头点得跟鼓点一样,林暮问:“若是那人喝驴尿无用,你又如何?”

        “跑路咯。”

        “跑路?”林暮愕然。

        “不然你以为我那逃命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我们这行可是高危行业,生死全看天意,再说了,跑不掉不还有你么?我现在是庆州诸侯帐下第一大术士,呃虽然只有我一个。”

        “洛依依,你休想拿我做挡箭牌为非作歹。”

        “好了好了,我自己跑还不成么,真小气,所以说,像你这样凶巴巴,小气,又运气不是那么好的人来说,就很不适合入我们这行。”洛依依做了个鬼脸。

        “谁要入你这行?而且是谁说我运气不好的,你要再说我运气不好”林暮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厨房,谁知道他脚边不远的地方,正好摆着一口大锅,林暮不偏不倚,一脚踢在了锅上,“当”地一声巨响,林暮站立不稳,慌乱间他出手想去抓着什么,却不想一下就把手撑在了灶台之上,只听林暮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怎么了!”洛依依跑了过去,林暮一手捂着脚,一手正不停地甩,“好烫”

        洛依依伸出手指去碰了碰林暮刚才触碰到的灶台,烫得她猛将手指抽回,灶台上正炖着一锅大肉,灶台下烈火滚滚,整个灶台都热得滚烫,她回首去看,只见林暮的手被烫红得如同一只大胡萝卜似的,洛依依将林暮拉了起来,四下观望,正好看到旁边木盆里装满了水,他对林暮说:“快把手放凉水里过一过,否则你会很难受的。”

        林暮咬牙走到了木盆前,将手放了下去,很快他又是一声惨叫。

        “怎么你看上去更难受了?”洛依依忐忑问,这时厨房的门被推开了,大厨一脸惊恐地走了进来:“诸侯您那盆是是我刚刚热好,用来炸螃蟹的底油”

        林暮的整个脸都红了,洛依依转眼又抱了了一个木桶来,这回这个木桶里都是冰,洛依依忙道:“诸侯,冰块冰块!还有得救!”

        林暮顾不上那么多了,忙将手塞进冰里,只听大厨又大叫:“别!”

        为时已晚,林暮“啊”地一声,如同触电一般将手抽了出来,他的手上还带着一个黑黑的物事,竟然是一只巨大的河蟹。

        “诸侯这盘冰我是我是拿来把螃蟹冻僵了好杀的这这蟹刚放下去可能可能”大厨的眼里透露着绝望,林暮缓缓地移首,瞪着洛依依。

        “我我不知我诸侯我觉得有些事情,您还是不得不不承认”

        “是么?”林暮咬牙切齿。

        “不是么”洛依依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低声说,她的神情又想笑又似害怕,仿佛一个杂戏摊里的大马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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