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托尔菲的意见
“你那样真的好吗……”托尔菲眯着眼看着洛在鼓捣着一些不知名的药剂。
“在担心我作为一个老师而没有最基础的品质吗？”
托尔菲用爪子拍拍洛的脖子：“你的计划我虽然清楚，但是那样真的可行吗？”
“薇在离开前，希望我能多一些朋友，如果是平等的身份去和人类相处，根本没有交流的可能性。”洛勾了勾手指，一只试剂漂浮起来，缓缓移动到他附近，慢慢地倾倒着。
“虽然说你某种意义上确实不是人类，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就好了，作为大陆上的几个智慧物种，比起用行为来证明价值，用思考来体现会更急合适，虽然对于思考这种行为，我已经非常厌倦了。”
“只是……厌倦吗……”托尔菲难以想象洛经历着瞬间入侵了数以万计的数据后脑袋所带来的痛苦，她仅仅是一瞬间就难以承受。
而洛的回答……仅仅是厌倦？……那根本就是生不如死吧！
“当伤痛成为了习惯，伤痛便也无趣了。”
“……”托尔菲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想说的话，“西薇雅，那个精灵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化解伤痛呢？”
“构建情绪的程式，让自己微笑去面对。”
“构建？！那种事不应该只要想做就能做出来的吗？”
“原本我的大脑里就没有那些区域，几乎全部被信息处理中枢占用，因此我是没办法做出任何表情的，一切的行动，表情都必须经过程式化来间接地实现，因此那样的行为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负担。”洛拿出一把刀子，划破自己的皮肤，“就连消除触感也不过是消除了痛感的反馈而已，而且这样的伤口，经过程式化地高效率修复，基本不存在问题。”
仅仅是溢出一滴血，伤口就没有影子了。
洛将那滴血液加入药剂：“不过由于一些信息的压缩和浓缩，部分信息不能第一时间读取，或者说要读取需要一些时间。”
“这并不能成为你推卸不再认真当老师的说法。”似乎托尔菲在土灵模式的时候就是眯眯眼，但是此刻的眯眯眼里带着一丝鄙视。
“……”被看穿了一切，就算洛想尴尬地苦笑，也无法在表情上表现出来，“我才没有推卸，只是在实话实话罢了。”
“那就是异常认真的在推卸而已咯？”
“再说了，我不过是帮他们寻找前往魔法道路的捷径罢了。”
“虽然魔法这个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获得的，不过你这话我承认你确实能做到，但是……”土灵的眼睛越发的鄙视，“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因为怕麻烦才用这种方式吗？”
“说起来，等下我要去汉基因克同学那里帮他补习。”洛起身准备启动魔法。
“要逃走了？”
“不，只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学生显然更加重要。”
“转移话题？”
“……”不得不承认，洛遇到第二个克星了，“菲，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对话技巧……”
“作为你的契约主，如果连这些都没能提高，那我还真是个失败的魔兽……不，连魔兽都不是了呢……”托尔菲身体膨胀开来，高挑的模样站在洛面前，“如果不满的话，要解除灵魂契约我也是不会反对的。”
“菲是知道我不会这么做才这么说的吧。”
“遇到个聪明的灵魂奴役还真是不幸呢……”托尔菲拍拍洛的脑袋，弄得洛的耳朵一跳一跳的，看得她心痒痒的，但是还是忍住了，“真的不是在勉强自己吗？”
“没关系，这是我必须要做的。”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的，洛……”
“如果更重要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能这样对着我说吗？”
“那么这样，刚刚那番话是我在舍弃一切过往的情况下对你的承诺，这样如何？”
“过往还是不要舍弃吧，如果没有了过去，菲就不再是现在的菲。”
“也是呢……”
短暂的沉默。
“要去补课的事不能拖延了，时间也不早了。”洛准备告辞。
“要拜托我做什么吗？”托尔菲发现了什么，“如果是平时的你，绝对不会和我说这么多。”
“逼我说出来吗，菲……”
就算洛对于灵魂的研究已经是能逆转主仆的地步，但是被菲看重了他无法说出谎言这样的特性，结合洛主动把灵魂主动性让给了菲，洛虽然不想说，但是又陷入了不得不说的纠结中。
“我不是说过了吗？无论洛打算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就算你拜托我的内容会让我为难，我也会努力地去帮助你的。”托尔菲俯下身由下而上地看着洛的眼睛。
“你真的能接受吗？那种束缚你自由的生活……”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洛说到这里，托尔菲明白了洛的意图。
作为新入欧奈琳斯的几个住民，在管理中央学院的这一块的领主的人口统计中并不完善，而有了魔法这种手段，统计人口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因而就算洛用宠物魔兽的气息掩盖了包括他在内的三位的气息，依旧不是长久的办法，洛在当上中央学院魔法理论班的老师后就登记了他的人口信息，虽然弗拉尔气息挺多变的，并不好去登记，但是也是基本稳定在人类的气息，在经过洛的一段时间的教化后，没有特别的情况，他是不会去袭击人，最后的关键是……
托尔菲要怎么办……
无论她处于什么样的模式，身上都会同时具有魔兽和人的气息，这反常的气息只会让人联想到诺艾萨曼，而欧奈琳斯显然对这个国家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
而解决方案，用生命之树的气息掩盖她的气息。
“不就是不离开这里吗，并没有什么的。”托尔菲露出笑容……
“不，你总要离开这里的。”洛的眼神微微地下拉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
“时间？”托尔菲不太明白洛的话，突然她探出鼻子嗅了嗅，“人类的味道增加了？！怎么会？！……难道？！”
“据我所知，欧奈琳斯这个领主行事还是非常谨慎的，对于这里有个建筑突然出现一颗不属于大陆已知的植物，他总是要来研究一番的，而且他特别讨厌血腥，因此特别讨厌诺艾萨曼。”
“怎么办？！”托尔菲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得慌张起来。
“我虽然可以让生命之树短暂地消失一段时间，但是由于契约是逆契约，我并不能对你做什么。”
“既然这样，就将契约转换吧！”托尔菲没有一点犹豫就做出决定。
“你……不拒绝吗？”洛不由得一怔，对于托尔菲的想法有些猜不透。
在洛的理解范围内，无论是什么物种比起自己的生命，更珍爱自己的自由，就算是被机制化的精灵森林里也不是每只精灵整天都是在工作的，总会有那么几只精灵被放着任其飞行，仅仅这点自由的氛围却足以稳定了精灵系统的运转。
自由……是无法代替的宝物……
“因为是为了不给洛添麻烦，而且只是这种程度并不算什么，况且就算洛是我的主人，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托尔菲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
“什么……能与自由等价的究竟是什么……”洛出现他无法计算出的东西，不由得抱着脑袋。
“洛！你怎么了？！”
“不用……除了那个办法以外……”洛把手放在托尔菲的心脏前，“直接把你转换成人类，会更好。”
“啥？！”托尔菲傻眼了，这种事情可能吗？！
“把属于魔兽的那部分基因转换成隐性，与构建出人类的显性基因相对，就能做到。”一边说着，魔法阵笼罩了托尔菲，她额头的外骨骼消失，大致没多少改变，只不过身上和脸上少了一些纹路……
“难道说，你所谓的那个自由是指……”
“习惯了魔兽的样子的你，会习惯成为人类吗？”
“唉，大概我是史上最憋屈的灵魂契约主了……居然还猜不透一个灵魂奴役的真正想法。”
“不，之前你说的那些方案也是没错的，不过我透露给你的都是些备选方案，真正的方案我是作为保留的。”
“啊……真是性格恶劣……”托尔菲不由得吐槽，对着一边的镜子看着熟悉的女孩的模样，探出手去摸上去，结果碰破了……不一会儿又复原了，托尔菲不敢再去触碰。
精灵的水镜虽然不适宜碰动和搬移，但是胜在只有注入魔力，永远不会坏——
“也许，体会一下她的生活也很不错呢。”托尔菲意外地豁达。
“希望你不要后悔说出这样的话。”洛握着她的手，此刻他已经穿上平时的那身外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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