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的脸面不知情
苏哲笙刚开口的时候，感觉还是比较平淡地在阐述一个事实。可越说到后来，原本还干涩着的眼眸间却是猛的涌上来一股想哭的冲动。
她曾经也是真的把眼前的两个人当成是一家人看待的，但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一切就好像回不去了。
就像眼前的樊琴瑟看着她的神情里自失去了伪装之后，就变作了彻底的薄凉以及毫无触动。更何况坐在一旁的樊父，更是让苏哲笙有一种被窥探打量的感觉，连带着想继续表达心里的委屈也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于是苏哲笙的质问从平淡到愤慨过渡得很快，可最后从感情流露再到突兀地收回，却用了更短的时间。
“其实我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吧，樊家的子女教育真的做的非常成功，既教会了琴瑟不计富贵贫穷地与我这样的人相交，又能让孩子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只为了一点点利益。”
苏哲笙这话实在说得难听，樊琴瑟哪里承受的来，即使再觉得自己也有一些过错的她，却也不是随意被一个已经撕破了脸的女人随意践踏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樊琴瑟猛的站起身，第一反应就想先细数自己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苏哲笙的，要不是她逢年过节以及不定时的精致礼物供养，哪里有她光鲜地攀上薛少的机会呢？
而苏哲笙又是怎么报答她的？在攀上了薛和昭身边的位置以后，就什么心事都不跟她说了也就算了。但是苏哲笙凭什么在修瑜再出现的时候，还那么不要脸地粘了上去，难道就凭着已经被玩烂了的身子！
樊琴瑟的眉头一挑，作为她父亲的男人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更何况在引导着宝贝女儿接受他的剽窃建议的时候，总要采取一些刺激人的手段的。
比如，让琴瑟看看自己多年来带着怜悯交往的女孩子，有想要脱离自己的念头以及爱慕虚荣的误导。再比如，就是借用了裴少的影响，一下子把还决定不了的琴瑟的心理彻底转成了对苏哲笙的恨意。
但是那些都是过往，不必多说，更何况他们今天可不是来吵架的。
樊父的脸上闪过一种奇怪的神色，然后一把拉住了苏哲笙想要离开时的侧边手腕，在关注着这一边的群众们以为要打起来的时候，却是砰地一声对着这个女孩抛下了尊严重重地跪了下去。
“哲笙，就当伯伯我求求你，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跟琴瑟犟了。”
“我知道展会上这个冬的主题的设计，的确有你把冰冻的树枝指给琴瑟看的作用在，也在她设计的时候作为朋友陪在她的身边的功劳。”
“但是你没入这一行也许不知道，如果你一定死死咬住是琴瑟剽窃了你的创意，就意味着她以后的设计师生涯会留下这么一个再也抹不去的污点。”
“伯伯跪下来不是为了给你负担，而是愿意跟以前一样保证，会提供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当作自己女儿般照顾你。”
“我只是在求你，想想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再决定要怎么做，不要被薛少身边的压力之类的所以导致造成自身急功近利的念头……”
他身子很近，所以让外人看到的只是他跪下的决心以及容忍。
可是包括忽然有些不忍直视的樊琴瑟，以及正面对着樊父的苏哲笙，心底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颠倒黑白的，还要被抓着演戏的感觉实在太过恶心的，苏哲笙到此刻这才终于放弃了继续跟这对父女继续攀扯的念头。
她以为对方是诚心来道歉的，却没想到到了只有三个人的私下场合里，这一对父女还是这么地虚伪。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了。”苏哲笙已经不是第一次痛恨自己，做不到口绽莲花地把对手说到无地自容。
而她这次刚想再逃避，跪在地上一直关注她的男人已经迅速的伸出手，一边继续做着哀求的动作，实则在触碰她的肌肤之间，以及近距离的目光交接之中，一下子撕去了所有的伪装。
“你这个低贱而廉价的女人，如果有一天薛少抛弃了你，苏家还有刘家其中任一方只要伸手，都可以把你撵到尘埃的最深处。”
“所以服从我，讨好我，以及在以后一直依附着樊家，乖乖地做一个樊家的设计底牌，我才会许诺保护你。”
他的话很急很快，主要是哀求，但其中轻声在她耳边的呢喃一点点拼凑起来的却是这么段，让苏哲笙毫不犹豫地伸手狠狠地回了他一个重重的巴掌的恶心威胁。
那声音非常清脆，而且有点突然。
苏哲笙甚至可以看到对面的一对父女的脸色，是从没有见过的惊讶。
就好像高高在上的人，可以低下身份跟低层次的人相交。他们也可以逼迫威胁着一个软弱的人瞬间的爆发，却在反抗发生的第一时间，感觉到达成目的同时喜悦之外。约莫还有更多的是，对于这些下等人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的最深刻的鄙夷。
于是，苏哲笙笑了。
同时她像是有些反应过来地望了望周围，那不少拿着手机正在看热闹地录像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找的具体是其中哪一个所以只好放弃了。
“樊先生，您做的这场秀抱歉我现在才看出来，不过以贵方的公关应该很快把樊先生委曲求全，我一个小人物却一点都不赏脸还出手伤人的消息放出来吧。”
她的话一出，樊琴瑟还有些茫然，不过看樊父目光一闪却是大概被戳中了。
苏哲笙摊了摊手，“那么看来，我也许也要加快自己的计划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除了让薛少帮忙之外，其实一直没办法做一些用自己的力量能做的事情？可是真感谢樊先生你刚刚说的唯一有意义的一句话，就是提醒了我我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外行人这一点。”
“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你们尽管去哗众取宠去诬陷我。可是等到风波平淡下去之后，我也很期待樊小姐真的能拿出跟这次风头相匹配的实力或者说作品。”
她的笑容很轻很淡也很释然，有一瞬间美得有些出尘。但很多看到了并且在很久以后还得以知道这个女人消息的人大概都会觉得，在这里的这一刻教会了苏哲笙痛，却也让她成长着走向了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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