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沈亦一转身便看见秦瑜璟一脚踏进绿化带，鼻子凑近院墙上的蔷薇花。
沈亦未察觉到什么异常，本想继续往前找找，谁知下一秒，蔷薇花丛中竟缓缓生长出一株藤蔓，藤蔓顶部呈细长的锥状，顶端还有一个孔洞，乍一看像是昆虫尖锐的口器。
那口器缓缓移动，最后对准秦瑜璟的头顶，似乎正在慢慢蓄力，想要一举贯穿她的脑袋。
面对如此强烈的杀意，秦瑜璟却浑然不觉，始终沉浸在花香之中。
沈亦一个瞬移加飞身，挥掌击向藤蔓。
瞬间，白骨便覆盖了他的手掌，手掌瞬间化为一柄利刃，将还未来得及触碰到秦瑜璟天灵盖的藤蔓斩为两段。
藤蔓当即一分为二，落地。
藤蔓一落地，蔷薇花给秦瑜璟营造的花香幻境似乎也立即破灭。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一个踏步离开了绿化带。
看着地上犹如活物一般扭曲挣扎的藤蔓，秦瑜璟后怕地摸向自己的天灵盖。
如果不是沈亦，此时此刻，她恐怕已经被地上这个口器吸干脑髓了。
藤蔓在地上扭曲了数秒，才缓缓停歇，犹如动物失去生命般的，最终，原本翠绿的藤蔓便瞬间枯萎棕褐色。
这种异变植物她好像有点印象。
秦瑜璟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记得在原著中有描写过一两次，这种吸食人类脑髓的蔷薇异变植物。
且还是个sss级的异变植物，本体隐匿在地下，分支呈现出普通的蔷薇枝干，一旦出现猎物便会凶相毕露。
“刚刚这东西是要吃我的脑子吗？”秦瑜璟下意识地靠近沈亦，害怕地问道。
沈亦点头，并提醒道：“政府的镇压并没有彻底消灭它们，反而它们变得更聪明，知道如何潜藏在暗处，你小心点。”
“谢谢你救我一命，”秦瑜璟微笑地道谢，“以后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不用，”沈亦果决地拒绝，“就当是我上次伤你的赔礼。”
秦瑜璟眨了眨眼，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吐槽：你知道就好，我一片好心，你却差点没把我掐死，真是东郭先生与狼。
她转头看向院墙上的蔷薇花，像是顿悟般的激动道：“难怪我一看到这花就觉得奇怪，昨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但是这蔷薇花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花瓣都没掉一瓣，还开得这么艳丽。不是有句古话说，昨夜雨疏风骤，应是绿肥红瘦。”
沈亦看向她，声音平淡道：“既然知道不正常，就更不应该贸然接近。”
面对沈亦的批评，秦瑜璟也不生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道：“下次为了小命，一定加倍小心。”
沈亦没再说话，而是抬脚迈进绿化带，骨刃一挥，将蔷薇花枝干齐根斩断。
被斩断倒地的蔷薇花亦如藤蔓那般瞬间枯萎落败，斩断的枝干截面还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出墨绿色的汁液，就像是它的血液。
沈亦走出绿化带，秦瑜璟注意到原本覆盖住沈亦手掌的白骨，此刻正一点一点褪去。
她不禁感叹，不过一晚的时间，骨刃已然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两人在昨晚的战斗现场找了好久，还是没找到陈洋的尸体。
秦瑜璟也觉得奇怪，明明潘杰的尸体还在，可为什么陈洋的尸体却奇怪的不见了。
难道是原著刻意安排？
这样安排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她正苦死不得其解，沈亦突然幽幽地开了口。
“刚刚一门心思找陈洋，也没想到这事上来。现在脑子稍稍冷静，才发现不对劲。”
说着，他抬眸看向秦瑜璟，眼神冰冷。
“我问你陈洋在哪？你直接回答我陈洋他死了。然后你又解释陈洋也许没死，因为你说你昨晚找到我的时候，没看到陈洋。”
“你没看到陈洋，但却笃定陈洋死了？”
沈亦眼神冰冷地盯着她，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秦瑜璟被他盯得心里发虚，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浑身紧绷，眼神回避地看向别处。
唉，都怪她嘴快，竟然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
正常来说，如果她昨晚没看到陈洋的尸体，那她就应该不知道“陈洋死了”的事实。
此刻，沈亦肯定认为，她要么就是亲眼目睹了陈洋的死亡，要么就是提前知道了陈洋的死亡。
无论哪种情况都足够让沈亦起疑。
“我看到了，”秦瑜璟双拳握紧，低垂着眼眸，“其实，我看到了陈洋的尸体。”
“昨晚，我看你们很久都没回来，有点担心，就出去找你们了。靠近这里的时候，我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然后我就看到你和陈洋都倒在地上，陈洋的腹部被穿了一个血窟窿，我伸手去感受他鼻息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已经凉透了，更不要说心跳和呼吸。你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但我至少还能感受到你微弱的心跳。所以，我立马就把你背去了最近的宾馆，给你止血包扎伤口。”
“等我做好这一切，再回来找陈洋，陈洋的尸体却离奇的不见了……”秦瑜璟的话未说完，却被沈亦的声音打断。
“所以，陈洋真的死了。”说着他整个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气力，无力地靠向墙壁，眼神之中是难以言喻的绝望。
秦瑜璟见他又是这副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陈洋对沈亦的重要性，也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只是，无法感同身受。
虽然她也不想陈洋死，但是在得知陈洋被杀的那一刻，她却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
自从高二，她彻底认清别人对她的态度。之后，她便默默告诫自己，如果没有情感的付出，心，就不会受到伤害。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冷漠。
虽然此刻，再开口说话似乎有点没眼力劲儿，但她还是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秦瑜璟对沈亦深深地鞠了个躬，并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说道：“我怕你怪我弄丢了陈洋的尸体，所以就撒了谎，对不起。”
听完秦瑜璟的解释，沈亦冷峻的面容终于缓和许多。
许久，他才开口：“说到底，我有什么资格质问你，昨晚他就在我身边，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杀。”
绝望的神色之中涌现出愤怒，他不会让陈洋就这么白白死了。
“对不起，刚刚是我多疑了，我向你道歉。”片刻之后，他再道。
秦瑜璟抬起头，惊讶地看向他，沈亦冰冷的眼神似乎缓和很多。
沈亦向她道歉了？
看来，他真的信了自己。
此刻，堵在秦瑜璟胸口的大石才终于落下。
呼，又是靠演技救命的一天。
临走前，从路边拿来一把大铁锹，就近在旁边的空地挖了一个坑，将泡成发面馒头的潘杰埋了。
秦瑜璟埋人的时候，身后的沈亦冷不丁的出了声：“你认识他？”
秦瑜璟摇头：“不认识啊。”
“那你为什么要埋他？”沈亦又问。
秦瑜璟继续埋头填土：“好歹是个人嘛，总不能让他曝尸荒野吧。”
“他，是我杀的。”沈亦说这话时，声线很平，没有夹杂任何感情。
秦瑜璟轻轻“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因为，他杀了陈洋。”沈亦又道。
“嗯。”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的“嗯”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应。
她本以为沈亦会继续说些什么，比如继续解释自己杀人的原因，又或者阐述潘杰该死的理由。
他没有，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秦瑜璟将坑埋完。
秦瑜璟将潘杰埋完，又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一段《往生咒》。双手合十，很是虔诚地对着尸体的方向念了一遍。
-
两人在s市找了一个星期，几乎都快将s市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陈洋的尸体。
最后，沈亦做出决定。
这天他起的很早，没有跟秦瑜璟道别就打算离开。
原因是他打算去a市，而这势必很危险，他不想再让一个无辜的人卷进来。
沈亦推开门，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时，秦瑜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很是着急地叫住了他。
“不好意思我起晚了，你等等我，我们还一起去找陈洋。”
沈亦停住了往外迈的脚步，他收回脚，将门重新关上，决定跟她坦白。
“我不是去外面，”沈亦道，“我要去a市。”
她就知道！
沈亦一大早起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准备走，肯定有事。
按照原本的剧情走向，沈亦在陈洋死后没多久就离开s市去了a市。
唯一不同的点是，之前是沈亦把陈洋安葬之后再离开s市。
现在是陈洋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了，沈亦为了找尸体，而拖慢了进程。
但不管怎么说，殊途同归，沈亦还是进入了下一个剧情点——a市。
秦瑜璟立马戏精上身，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啊？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们不是还没找到陈洋嘛？”
闻言，沈亦垂眸，看向地面，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我就是去a市找陈洋。”他说。
对于这个回答，秦瑜璟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没有关系。她现在存在感还没刷够，男主去哪里，她必须寸步不离。
“那，那我也去。”她道。
“不，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沈亦还算是委婉地拒绝道。
“这次会比较危险。”随后，他又补充道。
“不行，我们一定要一起找到陈洋。”秦瑜璟坚持道。
沈亦皱了皱眉，眉宇之间隐隐有几分不耐烦。
“我让你不要再跟着我，你是听不懂吗？”
秦瑜璟委屈地咬了咬唇，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
沈亦本来还想出言威胁，但一看见秦瑜璟那委屈的样子，又有几分不忍心，便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你要找就自己去找吧，但是有一点，不要跟着我。”
说罢，沈亦便推开门，扬长而去。
秦瑜璟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着沈亦的机会，拿起随身携带的背包，也跟着离开了陈洋的家。
沈亦腿长，步伐急促，走得很快。
秦瑜璟也毫不逊色，两条腿跟小陀螺似的捣腾，始终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十米以内。
秦瑜璟默默跟着沈亦身后，他也没有刻意要甩开她的意思，就是很着急地赶路。
她跟了一个小时，已经走得有点累了，眼睛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能一边跟着一边在在心里吐槽，这沈亦是不是傻，难不成他还想靠着两条腿走到a市，他就不能选择搭个交通工具吗？
突然，沈亦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转身，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她。
秦瑜璟被她盯的有些心虚，但是没办法，再心虚也得继续跟着啊，心虚哪有小命重要。
他盯了一会儿，方平静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秦瑜璟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她知道这是她的坚持打动了沈亦，所以他才会停下来问她。这个问题她必须回答好了，因为这个答案决定着她能不能名正言顺地跟着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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