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唱完这首金曲后，郑元清并未马上下台，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说道：“最近在校园里，我听到一个热词，叫什么‘摇滚’。基本上碰到个人就会问，诶，郑元清，你知道先行者乐队吗？我说我知道啊，就是靠青藤杯火起来的那个乐队嘛。然后又问我，那你知道什么叫摇滚吗？我诚实地说不知道，摇滚是什么？”
下面观众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这一股火药味，稍微嗅觉灵敏的人就知道郑元清要向先行者乐队开炮了。
对于郑元清这种看别人比自己人气高就要往他们身上泼脏水的行径，众人心生不齿，非但没有增加半点好感，反而愈加厌恶。
郑元清换了口气，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在网上搜索摇滚的消息。这看下来，我就沉默了。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国外唱摇滚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家可以去看看，抽大－麻的，自残的，滥交的，在国外唱摇滚都是这些社会最底层的渣滓。告诉我，你们愿意唱这种肮脏下流的东西吗？”
郑元清把话筒递向观众，自信满满地等待着那三个字“不愿意”，没想到静默三秒过后，众人异口同声，齐齐喊道：“我愿意。”
声若巨雷，势如大潮，差点没把整间音乐厅的天花板掀飞。
郑元清本来只等大家喊出那句不愿意，就准备好彻彻底底把摇滚和先行者乐队黑个底朝天，没想到被众人当众抽了狠狠一巴掌不说，漫天谩骂声紧跟而来。
“郑元清，滚下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摇滚的不是。”
“郑元清，你这大娘炮，摇滚是咱们爷们唱的，关你这娘们什么事，给我哪里来，滚哪里去。”
那边音乐学院的女生立马就不痛快了，扯开嗓子吼道：“喂喂，那边怎么说话了。我们姑娘怎么就不能听摇滚了，许青不就是女的。有本事你们叫许青也退出乐队啊。”
“丁三生，我爱你，我要给你生孩子。啊……”
女生群中发出一阵尖叫，爆发的音浪不啻于那些最疯狂的粉丝。
男生这边也不甘示弱，齐刷刷吼道：“许青女神，我爱你，我要你给我生孩子。”
两波人从批判郑元清发展成了表白热潮。
裁判席上，向来以老学究著称的常青藤脸色阴沉似水，不快道：“想不到几年没来，现在的学生竟然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祖国的未来堪忧啊。”
音乐学院校长张德清苦笑道：“青藤，这是学生们过激了。平常他们可不这样的。”
“哦，那就是台上郑元清所说的那样，都是那摇滚害得咯？”常青藤眯着一双精芒四射的鹰目，心中对摇滚这新事物一下判了死刑。
旁边对摇滚略有耳闻的高松接过话茬，反驳道：“常老，这话可不能太绝对了。这国外的摇滚我也听过，虽然有些演唱者确实如郑元清所言，行为不检。可摇滚内在的音乐精神却是奋发向上的。敢说世间想说不敢说之言，敢做世间想做不敢做之事。这才是摇滚给听众传递的思想。”
可惜高松一番肺腑之言，落在常青藤耳中却没那么顺耳，凭他在音乐界的地位，竟然有小辈敢公然顶撞自己。
常青藤嗤鼻轻哼一声，满是不屑。
高松脸上一抽，心中对这倚老卖老的老古董有些愤懑。
夹在当中的张德清最是难过，赶紧拿起话筒，请下一位歌手登台演唱。
在众人的嘘声中，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郑元清灰溜溜地跑回了后台，只怕再慢个半拍，真有像崔冲那种暴脾气的汉子冲上台，直接抽他耳光了。
可巧的事，在郑元清后面的选手正是方鸿四人的先行者乐队。
工作人员把四人的装备一一搬上台，甚至连高级音响他们都拖了过来，上次就是音乐厅那音响承受不住高音，发出轻微的杂音，所以这次索性他们就把所有的家当都搬了过来。
准备工作做完后，帘幕缓缓拉开，四人走上台前，鞠了一躬，台下立马爆发一阵疯狂的尖叫声。
“先行者。”
“先行者。”
“先行者。”
四人相视一笑，怪不得说对于歌手来说，观众的尖叫是最亢奋的旋律，只是一登台，他们就感觉骨子里的血液滚烫了起来。
就在要开场之际，方鸿朝演播室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慢慢走到麦克风前。
今天方鸿一如既往带着一个面具，上面画着一个京剧脸谱，金银色为主，寓意神仙志怪，颇为符合丁三生和崔冲为他取得妖孽绰号。
方鸿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我听那郑什么的，抱歉，我记性不好，姑且称之为郑某某吧。”
台下一片哄笑。
“那郑某某说摇滚都是一群吸大－麻的啊，滥交的啊，还有什么什么的，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什么人最下流不堪那肯定就是唱摇滚的，不带跑的。”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有人吼道：“我就是喜欢那些人唱摇滚，够味。”
方鸿指了指那开口的汉子，竖起一根大拇指笑道：“兄弟，我不得不说一声，你口味真有点重呢。”
“不行了，面具哥好搞笑。”
“面具哥，我爱你，不管你有多丑，我都要为你生孩子。”
方鸿压了压声音，继续说道：“他说的那些我也不反驳，毕竟只有庸人才不招人妒忌嘛！至于那些往我们头上泼的那些脏水，等我待会烧开了，自然会泼回去。废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就让我们先行者带来一首中国原汁原味的摇滚。”
方鸿压着嗓子，低声吼道：“它的名字，就叫做梦－回－唐－朝。啊……”
最后的一声高音，差点没震碎众人的耳膜，观众们脑子一懵，体内的热血瞬间被点燃。
此时，方鸿比出了摇滚史上最经典的手势。食指与小指伸直，与此同时大拇指压住弯下的中指和无名指。
它的名字叫做继续摇滚。
音乐厅内灯光一下子暗淡下去，窗帘也被死死拉住，透不进半点阳光。
强烈的重金属节奏旋律响起。
大气，磅礴，瑰丽。
长达一分钟的前奏非但没有令观众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反而心神整个被旋律所感染，心口像堵了一团麻絮似得，直想大声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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