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杀牲畜

　　北门坊市，多营生屠宰行当，也为季县百姓群居之地。
　　易如蓝来此就直奔肉行老倌的案桌。
　　老倌年过四十，包块头巾，裸出上身，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听到桌前有响动，斜眼一瞧。就见着一小子，衣衫满是补丁，泥垢染身，杵着根竹竿。
　　语气柔和道：“晚些时候再来看看，现下还要营生，你去街那头待着，等晚些时候我留一副心肺给你。”
　　一听这话，易如蓝顿住了脚步，错愕的上下看看自己。
　　钻了一回狗洞，身上都沾满了泥。配上一身的补丁，确实有那么点像乞丐。
　　“叔我是来买牲畜的。”
　　老倌叹了口气：“瞧你也不容易，再给你二两肉。”
　　易如蓝把银子拍在案桌上：“我真是来买牲畜的。”
　　肉行老倌抬头起身，看着桌上一锭银子。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易如蓝又看了一眼银子。
　　露出笑容，脸上都堆砌出褶子。
　　“小哥，要买些啥？”
　　一刻钟后。
　　“叔给便宜点呗。”
　　“小子，你还想咋滴，20文一斤还想咋？我一头羊才50斤，一两银子！你去问问哪里还有这么便宜的。”
　　“那样，猪再便宜点，我又不止买一头。”
　　“我也就看你小了，10文卖你，平常都卖15文的。”
　　“10文？！你莫不是诓我，市集那边散卖的猪肉也就10文，我可是找你买整猪的。”
　　“市集那边能跟我比？我这是活的！他们那些宰了好几天都卖10文。”
　　一番讲价砍价后，易如蓝照着六只羊两头猪的配置给猪老倌那里进了货，共计9两三钱。
　　说起来花的都是邢无道给的银子，但是做人还是要习惯省着点。
　　一锭银子作十两计，给出去一个。老倌拿着银锭子用牙咬一口，辨别不假后还给找了5钱碎银200文铜钱。
　　再借辆牛车，说是赶到城南。老倌满口答应了，让自家学徒帮忙送过去。
　　到了城南，随意找了一处巷弄，卸了货，给了肉行学徒几枚铜子当做赏钱，又给一钱银子买他的杀猪刀。
　　“小客官，慢走。”
　　学徒美滋滋的攥着钱跟易如蓝告辞，而易如蓝一脸肉疼的跟他挥手。
　　等人走远，转身就对着地上的牲畜摩拳擦掌，地上的猪和羊捆着脚，想要挣扎但无能为力。
　　走到牲畜面前，模拟面板没有任何提示。
　　看来活物无法采集气血。
　　拔出腰间的刀，费力的按住一头猪，上辈子只吃过肉没杀过猪，这辈子跟着村里老人杀过几回，每头猪都像面前这头一样挣扎，卡着让人于心不忍可是吃肉的时候胃口很香。
　　噗呲，照着脖子就是一刀。力气小了点，接连捅了几次，猪才解脱，血也溅自己一身。
　　[气血400丝，可否收集]
　　将所有牲畜一一宰杀。
　　[气血2000丝，可否收集]
　　可！
　　易如蓝眯着眼比较，自己是按照冯老四拉的那一车来配的，同样的六只羊两头猪，我买的体型明显比他的小，气血收集却多出了800丝。
　　猪是400，羊是200。
　　还以为会多跑一趟，结果这就够3000了。
　　看着面前的牲畜尸体，快速干瘪，毛也打卷，几个呼吸就剩下一层皮包骨了，接着皮肤同融雪般全都蒸发似的不见了，只留下一幅幅骨骼。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风窜进巷弄，骨骼同风化般裂成几瓣，裂纹还再蔓延，最后碎成了渣，然后化作烟尘消散在原地。
　　除了自己身上染的血，地上一滴都不曾见到。
　　易如蓝站了会儿感觉有些诡异，快步走出巷弄。
　　城南的街上，人来人往，赶车进货，买卖的人很多，窜出个浑身染血的少年，看的大家伙脸色一惊。
　　易如蓝忍受一身的黏腻，在街边找了间客栈。
　　跑堂小二见着一身挂红的易如蓝吓了一跳。
　　“这是咋滴？”
　　“杀猪被溅了一身血。”易如蓝照实说道。
　　“给我开间上房，我要洗漱。”
　　小二有些迟疑，这人莫不是惹了什么祸事吧？
　　但在一锭银子的光芒下他热情的烧了水，还大概比量易如蓝的身形去买了一套新衣服。
　　靠在浴桶内，易如蓝舒服的闭着眼。
　　劳累之余泡上澡，上辈子如此普通的行为，这辈子却成了少有的享受。
　　感受着被热水温暖，肌肤在慢慢舒展，水汽扑面让神经松弛。
　　好想睡上一觉，可一想到自己会死，立马打起了精神。
　　气血的收集，很顺利。也怪自己蠢，这玩意天地宪令里说的很清楚了，生灵万类，筋骨性命全赖于此。
　　自己没悟透干着急，既然气血有了，那么魏大胆那一身功力我就笑纳了。
　　我要模拟！
　　[本次模拟，收取十两]
　　【第一日，你在集市说书......】
　　【.......骗了个徒弟】
　　【当晚，你与白芊芊埋伏在后院，静候魏大胆】
　　【一夜过去，并未有人来过】
　　什么情况？怎么会没人来？魏大胆呢？
　　【第二日，清晨你上街听闻昨夜青竹帮内乱，几伙人马杀得血流成河，】
　　【你遇见了同乡，得知一夜未归父母托他进城找你，顺便赎人】
　　【县衙牢房，见着因宵禁被抓的马老六，他在城里寻你到半夜】
　　【几番折腾，你决定趁着正午回家看看，马老六同意】
　　【半道上窜出一个人，你死了.......】
　　[模拟结束]
　　[评语......]
　　[奖励：无]
　　[现有储银：640两339文]
　　[现有储金：57两]
　　[贮藏气血：3200丝]
　　这不应该啊，原本按照之前的模拟，晚上魏大胆来拿钱跑路，怎么会没来？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过程？
　　不会是因为自己去了一趟城北吧？
　　展开事件查看：
　　【详略：你在半道上撞见身受重伤的魏通，怕被告密，所以将你与马老六灭口】
　　我靠，这个魏通怎么会身受重伤？他又害怕自己向谁告密？
　　易如蓝从浴桶里站起来，拿块帕子胡乱擦干。
　　模拟经过变化大，他现在半点安全感都没有，穿上小二买来的干净衣物往桌上留了一钱银子就离开。
　　白家院子里，白芊芊躲在房里把玩着铜钱，这枚铜子越看越喜欢，不是因为它是钱。
　　铜面不知被什么打磨得如此光滑，放在身边几刻钟慢慢变成了赤色，其上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自己的倒映。
　　这发现让白芊芊欣喜不已，早逝多年，成了鬼魂。过着镜不能照人，水不能映影的日子。
　　自己还是第一次见着能倒映出自己轮廓的物件，虽还模糊不清，但这不是师父所制？他肯定有更好的。
　　将铜板贴身藏好，准备躺在床上安静的待到日落，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飘到窗口一看又见到自己师父从狗洞里钻了进来。
　　“芊芊，芊芊。”易如蓝站起身子来不及拍掉泥土就赶忙喊道。
　　“师父，您怎么回来了？”
　　白芊芊从屋里飘了出来，疑惑问道。不是说晚上才来吗？
　　易如蓝哪里还能等到晚上，眼下只有这一处地方保险。
　　“我心有所悟，你为我护法。”
　　也不多说，立马找个地方假意打坐。
　　默念，我要模拟！
　　[本次模拟，收取十两]
　　【第一日，你在集市说书......】
　　【.......骗了个徒弟】
　　【你趁夜去了县衙打听得知魏大胆下午没来当值】
　　【你故意在街上晃荡被巡夜捕快抓走】
　　【在牢房与马老六相遇】
　　【等了一晚也没见到‘魏大胆’】
　　【第二日，清晨你与马老六被同乡赎回】
　　【回家路上，你被魏通所杀】
　　沃日！魏大胆去哪了？
　　晚上你不翻墙了，自己在牢房被你打死两次你也不见了。
　　我要模拟！
　　【第一日，你在集市说书......】
　　【.......骗了个徒弟】
　　【你去了‘青竹帮’大宅院，看见满地的血迹，有人正在打扫，你不敢上前】
　　【躲到一旁，不想护院觉得你行为鬼祟，将你抓住扔进暗窖】
　　【当晚，你死了......】
　　展开事件查看：
　　【详略：入夜后的青竹帮，杀声震天，有高手在宅院厮杀，暗窖被余波震塌，你被活埋】
　　特么的！又死了！
　　继续！
　　【第一日，你在集市说书......】
　　【.......骗了个徒弟】
　　【你在大街上拉住马老六着急赶路】
　　【遇到几位同乡，大家相约一道】
　　【路上遇到游荡的孤鬼，你死了......】
　　易如蓝松了一口气，回去的经过好像没有改变。现在有白芊芊在，下次模拟记得把她带上，看看会有什么不同。
　　先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展开事件：
　　【详略：白芊芊赶来救下了你，打死了野鬼。但一身血的魏通窜出来杀光了你们】
　　真是毙了狗了！
　　还以为是鬼杀了我，搞半天又是你魏通。
　　易如蓝感到一阵头疼，这个魏通是什么时候开始缠上自己的？
　　是自己去青竹帮喊话的时候！
　　可这几次自己都没去啊！
　　为什么魏大胆没来？！魏通又是因为什么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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