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往事,无法抹去的回忆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黑袍法师静静地站在后院,脑中闪现着与清素交谈的一幕.“不，她应该不会认出我来！毕竟已经三十五年了！黑袍法师摇摇头，心中不由这样想道，“彼此的变化太大了，若非寒姑娘介绍，我恐怕已经认不出她了！想必她也不会认出我！”
“岁月无情啊！”黑袍法师长叹一声，苍老的双目闪现着痛苦之色。思绪不由飞回到那个他想忘却无法忘记的晚上。
三十五年四个月零十天前的那个晚上，那是“法神”前辈最后一次在沙巴克挑选精锐前往苍月岛。他与清素十分荣幸的在这五百名精锐之中，但同时，不幸也悄悄降临在他们二人身上。
“问，你说苍月岛是什么样子呢？”清素当时不过双十年华，美丽的脸庞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伏在他的怀中柔声问道。
“傻瓜，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他笑着回答道。
清素大嗔道：“我要你现在说！”
“这个。。。。。。”他尚未来得及想好答案，便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扭头望去只见自已的结义兄弟水苍茫掀帘走入房内来。
见到二人亲密的样子，水苍茫不自然的笑了笑。
也许是错觉，但他分明感觉到水苍茫眼神中深深的嫉妒之意。
水苍茫手中提着一壶酒，笑着向他道：“大哥，今晚你就要启程东去，做小弟的无以为敬，就以这水酒为你饯行。”
自己尚未答话，清素便抢着问道：“怎么，这酒没有我的份么？”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三人面色不由一变，他们都清楚这是命令集合的号角，这意味着挑选前去苍月岛的军队要开始出发了。
水苍茫不自然地向清素道：“清妹，我有两句话要和大哥说，你能先去集合么？”
在自己眼神示意下，清素极不情愿的离开自己的怀抱，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快些赶来啊！”
待到清素走后，水苍茫拿起一个杯子，满满地斟了一杯酒，激动的道：“大哥，此地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喝了兄弟这杯酒，愿大哥一路顺风！”
望着水苍茫那不舍的目光，他不由双目含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正欲说些肺腑之言，却觉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水苍茫的房间，明媚的阳光正透窗而入，温暖的洒在他的身上。忽然，他想起了水苍茫，想起了那杯酒，最后想起了清素。终于，他什么都明白了，他发疯似的从床上跳下，破门而出，在士兵与市民的无比惊讶目光中，跑出了沙巴克。
三天三夜，他不眠不休地向东方狂奔着，那时的他还没有完全掌握“瞬息移动”这种魔法，只能靠自己的双腿奋力的前进着。
当到达东海岸边，望着早已空荡荡的海平线，他忍不住高声狂笑起来，这就是他的兄弟，那个为了能与清素在一起而不惜在他的酒里下了迷药，顶他之名去了苍月岛的兄弟。
去他妈的友情，去他妈的兄弟。他厉声咒骂着，泪水不知不觉间溅湿了胸前的衣襟。
数日之后，沙巴克的士兵与市民便看到了衣衫褴褛的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城中，原本乌黑的头发尽变成如雪银丝，而那年他不过二十一岁。从此，沙巴克便少了一个叫向问的人，而多了一个黑袍法师。
“吱嘎”一声的开门响声，打断了黑袍法师的回忆，蓦然惊醒时，却发现泪水不知何时早已布满了他苍老的脸上。
倚天笑推开门，贼头贼脑的探出个头，在确定自已没有走错地方后，兴奋地走了进来，心中很得意的想道：“也就是我，换成别人今晚一准得在大街上过夜了！”佩服自己之余，不由又恨恨想道：“坏小月，摆明是想趁机整我，日后有你好瞧！”一想到此时雷月正舒舒服服地睡着大觉而自己则黑灯瞎火地在街上转了半夜，倚天笑不由恨的牙根直痒痒。
正当倚天笑蹑手蹑脚向里面摸去时，忽听见一声冷喝：“是谁在那里？”
倚天笑一惊，待听清楚是黑袍法师的声音便放下心来，小声答道：“法师，别惊慌，是我呀，是我，小椅子！”
“哦”黑袍法师走了过来，左手动处，一个明亮的小火球便出现在他手中，照着倚天笑有些狼狈的脸。
“不是送寒姑娘么？怎么才回来？”黑袍法师白眉一皱问道：“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不，不。。。。。。”倚天笑慌不迭的摆着手，不好意思地道：“我不认得回来的路，所以。。。。。。”
黑袍法师有些好笑地道：“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倚天笑“哦”了一声，走了几步，有些奇怪地道：“你老人家还不睡么？”
黑袍法师若无其事地道：“我在想些事情，你先去睡吧！”
倚天笑点点头，想着自己受的罪，咬牙切齿的回屋觉觉去了。
看着倚天笑走进屋内，黑袍法师熄去了手中的火球，又拾起被打断的思绪。
三十五年来，他没有兄弟，没有朋友，也不曾娶妻生子，整日以修炼魔法来麻醉自己，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股魂萦梦牵的思念才会冲破他的防范，强行地涌上他的心头。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的，他连自己的名字似乎都淡忘了，但却仍然忘不了“清素”这两个刻记在心里的字。
“她终究是嫁给他了！”黑袍法师自嘲的笑了笑，“而且有了一子一女。也许她真正爱的人是他吧！”
“罢了，我还想求什么呢？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已是行将就暮，又何必为这些往事梗怀与心呢？”黑袍法师心中暗暗做了决定，“绝不能让她认出我，这样平平静静地渡过余生不是更轻松些么？”
翌日，清晨。
倚天笑在风逸狂的再三催促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嘴里犹不停地抱怨着：“小风，你也太不够兄弟了，明知道小月整我，也不提醒我一下！”
风逸狂一脸无辜的道：“这哪能怪到我，我有心提醒你，但你那时就像掉了魂似的，什么也不顾的去找寒姑娘，我哪有机会啊！”
倚天笑想了想当时情形，好像确是这么一回事，不由泄气道：“算了，算了！就当我错怪你了！”
“对了，昨晚上怎么样？”风逸狂含笑问道。
“什么怎么样？”倚天笑故意装糊涂。
“还装傻，我问是你和寒姑娘怎么样？”风逸狂追问道。
倚天笑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道：“神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风逸狂轻轻地推了一下倚天笑的肩头，无奈地道：“你这小子，和我还保密！走吧，吃早饭去！”
吃早饭时，倚天笑注意到雷月笑嘻嘻地在冰若耳边悄声说着什么，而冰若边听边不停地笑着点头。
“一定有什么诡计！”倚天笑心中暗暗想道：“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溜！”打定主意后，倚天笑在风逸狂，铁家兄弟，黑袍法师等人惊讶目光的注视下，风卷残云般将碗中的粥消灭掉，嘴也来不及擦，说了声大家慢用，就想开溜。
“小椅子！”冰若的一声招唤便将倚天笑的如意算盘彻底打乱。
“有什么事么，冰姐！”倚天笑连忙应道。对于冰若，倚天笑的心中总有一份尊敬之心，而这种尊敬让他自己都很是不解，也许是因为冰若的年龄比他们都大吧？
冰若脸上浮现着动人的笑意，开门见山地问道：“昨晚上向雪妹妹表白了么？”
倚天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要换成别人问他，他大可撒赖不答，就像刚才风逸狂追问他却无功而返一般。但对于冰若，似乎任何抵赖之词都是对对方的不敬。而雷月就是看出这点，才施出借刀杀人之计。
“坏小月，小坏月，小月坏！”倚天笑心中将雷月诅咒了数遍，但还得硬着头皮道：“没，没有！”
众人脸上皆是失望之色，半晌之后，雷月偷偷扯了一下冰若的衣袖，冰若会意的追问道：“那雪妹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倚天笑的脸顿时红的像大萝卜似的，口出谎言道：“也没有！”
冰若没有说话，但不相信的神色已清楚地写在玉容之上。
低挡不住冰若质问的目光，倚天笑终于呐呐地道：“她说了！”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追问道：“说什么了？”
“你去死吧！”
话一出口，举座皆惊，然而当听完倚天笑道明缘由，众人便放声大笑。就连满怀心事的黑袍法师也是哑然失笑，心中叹道：“年轻真好！”
倚天笑嘿嘿地陪着干笑了几声，趁着众人大笑之余，转身便逃。然而才跑至门口，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幽香送怀，软玉在抱。望着怀中的寒映雪，倚天笑几疑自己是在做梦，是了，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哪会有这等好事！
寒映雪这一瞬间也看清了倚天笑的面容，玉容之上不由现出惊心动魄的羞红，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自己尚在对方怀中。
望着寒映雪无比动人的娇羞之态，倚天笑的脑中顿时空白一片，接着他做了一件极为大胆之事，他低下头向对方的唇轻轻吻了下去。
虽是一触即分，但两个人却同时有着天旋地转，山崩海啸之感。
一个人在心中兴奋地狂喊道：“我吻了她！她允许我吻了她！”然后便面带狂喜，手舞足蹈的奔出屋外。而另一个则轻抚着被吻过的唇，怔怔地站在那里发呆，似水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羞意，却还有着几分甜蜜。
“哇！”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惊呼出声，将兀自发呆的寒映雪惊醒。
寒映雪这才醒悟屋子里还有不少人，那么刚才的一幕。。。。。。想到这里，寒映雪顿时羞的抬不起头来，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雷月向众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胡乱道：“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风逸狂，冰若，铁男立刻会意接着乱扯一通：“嗯，今天天气不错，确实不错。。。。。。”
铁猛刚要说话，雷月手疾眼快，迅速将一个馒头塞进对方嘴里，假意劝道：“铁二哥，多吃点！”
黑袍法师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微笑不语。
然后雷月便像才看见寒映雪一样，大惊小怪地道：“呀，寒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寒映雪仍旧不敢抬头，轻声道：“我，我才来。”顿了一下又道：“师父正在神庙等候大家。我，我先走了。”说完顾不上礼节，转身飞似的逃了出去。
看着寒映雪慌乱的样子，众人不由相视一笑，起身亦向外走去。
铁猛拿出嘴中的馒头，大步跟在大家身后，待出门看到明亮的有些刺眼的日光，方傻傻笑道：“原来大家说的都是真的，天气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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