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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渡渡的忏悔录:完结


忙完这些便到了暑假,学校里的学生大多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学校也将大部分建筑上了锁,只余下几栋必要的建筑留给学生们。

        好在两人都会做饭,不至于饿死在食堂关门的日子里。

        不过也有坏处,早些日子买来的苹果被遗忘在了果盘的角落,等到迪亚波罗闻到一股酒味时才发现周围已经飞满了果蝇,随便找了张纸包起苹果就扔到了垃圾袋里,已经软烂的苹果只要稍加用力就会溢出汁水,皱着眉系好垃圾袋走到楼下扔掉。

        只是手上还残留着奇怪的感觉。

        掏出手机约了吉良吉影,迪亚波罗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写生,两人在学校附近发现了一处废旧的公园,疯长的红锈撕咬着已经破败的健身器材,从砖缝中钻出的野草已经有了半丈高,疯了一般地追着阳光,在公园的每一个角落肆意大笑。

        还有大半年公园就要被改建了,趁着这段无人问津的日子两人时不时约在一起去那里度过还算悠闲的时光,迪亚波罗也捡起了被他扔下许久的写生,没过几日便攒下厚厚一摞。

        众人热衷着体面,希望在西装革履中游走交流;人们流连于市场,在满目琳琅中选择自己的所爱;厌倦着平淡同时渴望着刺激和未知。但生活中大多数的时间都属于平淡,于是人们大多在浮躁中迷失,只剩下了空洞乏味。

        日头越来越低了,夏季从指缝中溜走,等到枫树开始拥抱火焰时,新学期也就到了。

        而这学期重中之重便是年末的舞会,就连往日最严格的教授也会放宽标准,这一被学生们戏称为脱单盛会的活动向来不属于迪亚波罗,也只有在新年的凌晨燃起的漫天烟火才能告诉他新的一年又来了。

        他们在灯火辉煌中纵情欢乐,可他只觉得他们喧闹。

        眼前那盛景繁华夺目,他看着有人从中脱颖而出,耀眼夺目。看着无尽机遇朝着希望奔赴而来。迪亚波罗总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游走在这一切的中心还站在高处看着一场又一场闹剧。

        倦了,但那人的出现总能给她带来一点希望。

        内心深处的控制欲被得到满足,就此迪亚波罗的生活中也出现了不一样的爱好,而这最直白的表现就是拗不过舍友为了给舞蹈拉人头的需求,他最后参加了交谊舞的培训。

        迪亚哥发誓他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迪亚波罗居然真的会同意,虽然不理解,但完成了自己的业绩这点他还是很满意的。

        迪亚波罗也算是学过舞蹈,这个行为不过是解开那段尘封的记忆罢了。那还是从教会学的,是为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为了不出什么岔子他也被迫学了大半年的交谊舞。在那场灯火映天的晚上,迪亚波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权势滔天和骄奢淫纵。

        迪亚波罗看他万丈高楼平地起,看他设宴盛邀八方客,看他曲终楼塌人终散。

        最后葬在那乱坟里,到头来只有不知被谁扔下一块石头好告诉后来人这下面有人,莫要挖出来了。

        如此他去了两次练习场后便跳得有模有样,在拒绝了一起练舞学弟学妹的邀请后迪亚波罗也就没再去过练习场,只是偶尔在画室会用指尖敲着大腿打节拍。

        只是吉良吉影这边比较惨,瓦伦泰作为歌剧院的首席看着散落在桌上的请假条,对着在一旁清闲的舍友喊道:“你有没有兴趣负责一下女步的教学。”

        “我知道你会。”

        “谁告诉你的。”

        瓦伦泰耸耸肩,坦白供出来吉良吉影父亲那边的亲戚。受家族影响吉良吉影从小就接受着良好的贵族教育,不过在当初被送去学舞时被误认为了女孩子,混在一群人里面学了一阵子才发现不对。

        不过吉良吉影倒也没有放下这点技能,似乎在当时受到了宝冢歌剧团的影响,之后竟也将女步学了下去。

        不过这个故事瓦伦泰也只是听了一个大概,至于他现在会不会跳他还真是摸不准。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对方,现在看来是自己问对了。

        “许久以前的事情早就忘了,况且连男步我也很多年没跳过了。”

        吉良吉影拒绝了这个邀请,而瓦伦泰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

        其实吉良吉影多少还记得点,当晚耳机放着圆舞曲,在白炽灯下一人跳了起来,从一开始的走一步停一步到睡前已经能够顺利地跳完一整首歌。而似乎是为了一个人,让他同那影子跳了半夜。

        他们对于那场舞会都闭口不提,保持着一种默契等待着冬天的到来。

        天被泼上了墨,那浓郁到化不开的颜色压着云,过着连着几天都是灰蒙蒙的日子。随之而来的便是冷空气,好在法国的冬天不算冷,一件长领毛衣加外套就足以抵御严寒。

        而且那冬日很是温和,细小的雪花还没等落在身边变成了水珠,呵出的气也没能扑在眼睛上捂住双眼,总的来说是一段不算难熬的时光。

        “你会去吗?”两人最后一次去看了那处废旧的公园,周围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他们只是站在外面看了一会便离去了。

        “你会去吗?”吉良吉影将迪亚波罗松开的围巾重新围上去一圈,走在他的身边反问着。

        “嗯。”迪亚波罗点点头,用手理了理围巾让它看起来不会松松垮垮,等着对方的回答。

        “我倒是许久没去了,今年说是会换乐队。”言下之意是自己也会去。

        迪亚波罗颔首,上眼睑微微下垂遮住了半边眼睛,那双眼中是近乎浓郁的疯狂,但片刻后就变成了一种被安抚后独有的放松。

        长期以来被压抑的欲望得到了满足,迪亚波罗的心情由此变得比往日都要好一些。而一直在身边的吉良吉影则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从而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着自己曾经划下的律令。

        很难说在这场相处中谁是胜者谁是败者,或许两人都是这场博弈中站到最后的人,在一步步试探中向前走着,斡旋着,最后坦诚相见。

        但这只是美好的幻想,他们都太独立了。哪怕接受了生命中出现的另一个人,却也很难完全卸下心防,总是不受控地带上猜忌的目光,做着属于自己的悲观主义者。

        他们都不会低下头颅去等那人回首,于是他们才能一直并肩走着,有着足够的资本作为自己选择的筹码,在赌桌上看着人走人散,直到那日遇到彼此。

        这是一场随性而起的爱,如热潮般席卷了世界。

        有时候就是这样,也不知是人天性中的反骨还是虚伪,我们渴望着其他人的背叛,面具戴得久了,总会希望一个能摘下它的人。

        他们身上都带着那层枷锁,可是不曾死去的萌芽在春光下还是会发芽,那是属于天性里的东西。追着光和温暖,朝着那处乌托邦赶去,哪怕风雨兼程,也还是为了那个只存在于心底的希望努力。

        迪亚波罗几日前定了对戒,一直想不出来合适的时候送出去,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正如同用玫瑰去定义浪漫一样愚蠢,于是便将首饰盒放在了画箱里等着某个合适的日子。

        他们之间很少说爱,比起切实的羁绊的依靠,两人都不太相信那个被荷尔蒙所定义的词语。他们之间像是那一场从不缺席的海浪,带着多少年前梦中蔚蓝色的希望,重新拉起破旧的帆远航。

        能走多远便走多远。

        等到老态龙钟或许他们还是这个样子,他们从没出现过一个追风赶月的年岁,也不曾出现那场旖旎缱绻的梦,于是他们蹀躞着,在看不到的界限中活动生活。应当放肆上一回,可他们都在犹豫,最后反而变得胆小。

        “吉良吉影。”迪亚波罗将电话拨出去,站在窗前和对方聊着一些惺忪平常的小事,透过电路的语气有些失真,可是他还是能听到对面依旧温和的声音,和小提琴的声音别无二致。

        他试图去驯服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也在同时将自己驯服。

        最终他还是熟悉了吉良吉影身上的味道,某日翻出来自己买好的对戒装入常穿衣物的口袋里,等着一个合适的日子。

        如此想着对于未来的某个日子也就有了盼头,如此也就记不清了是谁先握住了对方的手后十指相扣,在钟楼熄灯后站在楼底相拥亲吻,回首时的第一个人也永远是他。

        可迪亚波罗还是没等来有某个纪念意义的日子,在某次散步到桥边看着在身下静静流过不知名的小河,迪亚波罗在整理风衣时碰到了硬物,没多想就拿了出来。在看到黑金色的包装盒才突然想起这是自己昨日洗衣时不想被迪亚哥看见才塞到这里的戒指盒。

        吉良吉影看见了,不过他没有开口,移开视线等着对方先说出第一句话。

        “你看见了。”这是一个肯定句。

        吉良吉影看向迪亚波罗,似乎对于他这种难得的慌张更感兴趣,眼神中甚至隐约可见一点戏谑。

        迪亚波罗也懒得说什么,将盒子中的一枚对戒取出来,连带着盒子将另一枚戒指从护栏上推给了对方。

        “你猜它掉下去会有多大的水花。”他就像是在提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不知道它掉下去会有多大的水花,但我大概可以猜出来我掉下去会有多大。”吉良吉影接过那个不知被迪亚波罗放在兜里多久的盒子,打开看到了黑色绒布上的一枚镶嵌碎钻的戒指。略显低调的设计却在每一处细节彰显着订做者的用心,而他在准备带上时还看到了镌刻在内侧的名字。

        “需要我为你带上吗?”吉良吉影看着另一枚还被迪亚波罗攥在手心的戒指,似乎只要对方点头就可以为他单膝跪地。

        “不需要。”迪亚波罗将戒指从无名指的指尖塞进去,此刻微微翘起的手指就像一只引颈待戮的羔羊,于是那蛰伏的兽也心甘情愿给自己带上项圈,银白色的圈就此禁锢住两人。

        “走吧,天有些凉。”挽起手,两人在桥边走着,带着一点冰凉的金属也被焐热,此刻吉良吉影也算是有点明白那些不愿松手的人。

        他们有着一场沉默的爱情,用自己的生活去定义浪漫,而不是让大众口中的新鲜感去定义他们。

        圣诞的气息迎着雪扑面而来,那一夜的雪格外大,凛冬呼啸着敲打在舞会的窗户上,雪在窗棱上积了一层却丝毫不能影响到舞会那高昂的兴致。

        这将是不眠夜,夺目的光打在鎏金的扶手上,酒红色的帘子挡住了寒意,放在高脚柜上的酒杯被人拿起后又放下。那金色的屋顶上有华光流转,带着奢华的色彩愈加浓烈。不远处煮红酒带着柑橘和香料的气息在大厅内飘荡,穿着礼服的男女们将手伸向自己的舞伴,伴着音乐声步入舞池。

        煮红酒的味道还算不错,迪亚波罗放下酒杯走向角落的沙发上,似乎是里面人太多了,让他感觉头有点晕。于是透过人群的空隙看着舞池中含情脉脉对视的人,等着什么。

        “要跳一支吗。”后来的吉良吉影找到了靠在沙发上假寐的迪亚波罗,现在学生大多都在外面等烟花,舞池中心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对情侣等着这首曲子的结束。

        “交谊舞没有相同的步调。”

        “我跳女步。”吉良吉影伸出了自己的手。

        “交谊舞会用快四开场,接着便是中四、中四、伦巴、快三、慢三、中场迪斯科、还要有黑曲子和三步曲。”

        “下一首曲子是一段四分钟的协奏曲,现在距离烟花还有一分钟多一点。”吉良吉影顿了一下。

        “学校的烟花高峰期只有三分钟。”

        “所以。”

        “从现在开始跳,在舞蹈结束前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漫天绚烂的烟花在那一刻盖过了所有的星星,那场火树银花就连月亮也要退让三分避其炽热。于是烟花便带着对宇宙的傲慢又随着自己回到了地面上,变成了雪层上的灰,最后化成灰色的,让人避之不及的泥水。

        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他们献给世界一曲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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