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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章九庶女归来


蜀葵带着段长华用轻功偷偷赶回照华堂,才到门口,“吱呀”一声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两人顿时警惕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襄荷。

        “小姐?”天色昏暗,襄荷怔了半晌方敢确认,来不及行礼急忙问道:“小姐终于回来了,七小姐呢?七小姐她真的……”

        “长欢坠下落日崖,生死不明。”段长华握着襄荷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襄荷信不过段晋文带回来段长欢被撕票的消息,但是她知道段长华不会骗她,听到段长华有些沙哑的声音顿时一僵,起了一半的身子瞬间脱力跪坐在地上,转头望向蜀葵,却见她一脸复杂的冲自己摇了摇头,是“不要问”的意思吗?

        虽说她也才满十六岁,但段长欢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前几天还能跑能跳能笑能闹的小姑娘,如今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就弄了个生死不明,何其悲哀。

        段长华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多解释,那只会触及她心里还未愈合的伤。

        屋内是襄荷压抑着的啜泣,屋外是隆隆作响的雷鸣,阴沉了这么多天,终是要下场雨了。

        段长华托起襄荷的下巴,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捧着襄荷的脸冷静的说:“襄荷,我们不能让再坐以待毙,不管长欢是生是死,我们都要为她报仇!是不是?”

        “长欢的,我娘的,吴妈妈的,我们的,一个都不能落,他们欠我们的,是要还的,对不对?”

        段长华轻声的诱导,襄荷本能的点头。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姐,在她的印象里,小姐都是温和的,柔弱的,可怜的,可是面前的小姐不复往日的软和,满脸的冷漠,眸子中的厉光将她震慑在原地。

        襄荷还在愣愣的看着段长华,而段长华早已将视线转移到蜀葵身上。

        段长华幽深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直到蜀葵脊背发凉才开口道:“你是那时段晋文派人送来的,蜀葵,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愿跟着我现在可以自行去找管家,我不会为难你。”

        蜀葵没有立刻回答,段长华也没有催,半晌,蜀葵单膝下跪:“回小姐,整个尚书府我只认小姐唯一一个主子。”

        “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你。”段长华道,“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段长华知道自己报仇的对象是一座大山,要做的都会是刀口上舔血的事,有个会武功的人在身边是最大的保障。

        “是,谨遵小姐吩咐。”

        段长华知道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必然步步惊心,使得她不得不谨慎,她盯着襄荷、蜀葵二人良久,清明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辉,一字一顿道:“我的信任只有一次,你们二人可莫要让我失望,若有一天你们胆敢负我,伤你一千自损八百我也会将你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此警告我自己莫要再轻信他人!”一字一句阴冷森然,襄荷腿一抖跪在地上,五指并拢指天立誓:“襄荷向天发誓,若今生有负小姐,天打五雷轰!”说完向段长华重重磕了一个头。蜀葵见状有样学样,立马跪地指天立誓。

        “现在这照华堂除去我们三个还剩下四个人,都是段晋文那天送来的,我不知她们的底细,你们两个好好盯着她们,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这些大宅院里的阴司从小到大段长华看的不少,多防备一点总不会错。

        “襄荷为我上妆,今天可是例行家宴的日子,我不去凑个热闹怎么行呢!”说完嘴角漾出一抹冷笑,清明眸子中的恨意和决绝映衬着鲜红色的胎记显得凄艳又妖冶。

        待出门时已经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蜀葵为段长华撑了一把油纸伞,三人缓缓向膳厅走去。

        路上遇到了一拨又一拨的丫鬟家丁,远远看着这个白衣袅袅的女子原本都十分好奇,尚书府中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仙女般的姑娘,等他们看到段长华的脸霎时都像见了鬼一样,段长华视而不见,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不加掩饰的恶意目光围观,她早已习惯。

        因老夫人身体有恙早歇了,家宴的地点从松寿堂变成了膳厅。

        她们出来的不算早,该到的人都到了她们才姗姗来迟。

        一大桌的人和睦的吃着饭,一张张笑脸下的阴谋阳谋,各怀心思暂且不论,只是看着一家人齐聚一堂,还是让人觉得其乐融融的。

        膳厅门口的下人看见段长华直接愣在原地竟没想起来进去通报,等她反应过来时段长华早已进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在门口目瞪口呆——这是那个丑八怪四小姐?

        不知是谁先看见了段长华,也不知是谁先惊呼出声。一个惊雷划开天幕,雷声乍响,段长华已走进膳厅,场面顿时安静起来,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怪异眼神盯着她,其中段晋文最甚。

        段长华扫视了一圈,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滴水不露:“下雨天路滑,长华来迟了,给父亲、母亲请罪。”段长华说完场面还是一片安静。

        “你怎么来了?晦气!”段长馨一声质问把所有人都惊醒了。

        “长馨,礼仪。”盛氏开口道,段长馨还想说些什么,听了盛氏的话只得乖乖闭嘴。

        盛氏接过丫鬟举着的帕子,轻轻点了点唇,继续说道:“长华来了,都是一家人,何罪之有。”又转头对盘嬷嬷说道:“不见长华来了,还不快给长华添置碗筷!”

        盘嬷嬷闻声离去,片刻便回来了。

        在场所有人诧异的看着段长华,按她的性子,妹妹刚死难道不应该伤心悲痛,避不见人吗,她怎么来了?正想着,段长华的目光扫视一圈,冰冷的视线让众人仿佛置身于冰窖,忽而她又绽放出一个纯真灿烂的笑容。

        ——我回来了,我段长华从地狱里爬回来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亲手把我失去的一点一点夺回来,再将你们诉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磨难加倍的还给你们。

        “往日家宴四妹妹都不来,还当今日也是如此,便没等着,四妹妹不要介意。”段长安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打破僵硬的气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这个段长华发的什么疯?

        段长华临风而立,身后是巨大的雨幕,映衬着白衣冷亮清孤,衣袂飘飘如同鬼魅。脸上的朱砂红梅犹如某种诡异的图腾,红唇鲜艳如血再加上她异常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得她笑得阴森可怖。

        “无妨,大姐姐多虑了。”段长华淡然的看着坐着的一群人各异的脸色,“只是长欢不在,妹妹我一个人吃饭实在显得凄凉,便想着跟大家热闹一下,也是我不好,该提前吩咐下人一句的。”

        声音略带沙哑,明明相隔不过数尺,却遥远的仿佛从天边传来。

        “长欢下落不明,暂时不能承欢父亲膝下,长华暂代长欢尽孝。”段长华直视着段晋文的眼睛说道,提到段长欢也不曾有丝毫异样,“还未恭喜父亲,一举捉拿朝廷钦犯,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尚书大人段晋文为大国舍小家,为了捉拿盗贼,使百姓不再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却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小女儿,实在令人敬佩与惋惜。

        段晋文皱眉看向段长华,刚要开口说话才觉喉咙干涩。

        “什么下落不明,死了就是死了!”段长华刚进门的时候段长馨说了句“晦气”,段长华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不见段晋文没说话便又开口刺道。

        段长华这才斜睨了她一眼,道:“六妹妹此言差矣,未见尸体怎么就能断定长欢已夭,你再不喜欢她,她也是你的妹妹,六妹妹何必如此咒骂?若是不小心传出去外人怎么看尚书府?”

        “你……”段长馨怒形于色,拍案而起。

        段晋文喝道:“住口!再吵就出去!你就是这样教她们规矩的?”后一句是对大夫人说的,说罢转过头眯起精明的双目打量段长华,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儿,但今日段长华的模样与他上一次见到她时判若两人,让他十分诧异。

        雕花梨木的圆桌上面摆满玉盘珍馐。段长华正好坐在段长安对面,段长安看了一眼段长华的脸,露出一丝疑惑,见段长华看她,随即露出一个亲和的微笑,便暂时压下心头的疑问,低头吃饭。

        段长宁一如既往的低调,除了最开始看到段长华时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之后一切照旧,闷头扒饭。倒是段长馨,接连被盛氏和段晋文骂了,不敢再开口,现在正一脸狰狞的瞪视着段长华,仿佛把嘴里的饭菜当成段长华狠嚼。

        段长华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轻描淡写地扫视众人,在心里狠狠唾弃。

        要说这顿饭吃的最痛快的,那一定是段长华了,她在众人明看偷窥中吃完饭优雅的漱口,站起身冲着段晋文莞尔一笑,意味深长道:“父亲,我吃好了,父亲也快些吃吧,雨下得愈发大了,还是早点吃完回房的好,免得冷雨溅湿衣衫,染了风寒。”说完转身便走了。

        众人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现在谁也没心思追究她懂不懂礼数这个问题,实在是段长华今天的变化太大了,与平时低眉顺眼的样子大相径庭。段长馨甚至在心里阴暗的想,段长华是不是死了妹妹一时无法接受疯了。

        段长华回房摒退了屋子里的丫鬟,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房间,展开桌子上的画卷,借着月光看着画上浴火重生的凤凰,想起白天落日崖上苏幕遮把画送给她时说的话:在下在此预祝段小姐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有朝一日段小姐大仇得报,到时在下定当携酒以待,恭贺段小姐如愿以偿。

        段长华轻笑,将画轻轻卷起,放到柜子的最里层。

        和衣躺上床,想到长欢小时候总喜欢抱着她的胳膊入睡,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那时候虽然每次醒来胳膊又酸又麻,好久才能缓过来,可至少心是暖的,而如今,原本就空荡荡的照华堂,终是只剩她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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