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矮屋论圆
经历过河沙世界的那条流向天空的大河，几个人本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情绪。河沙世界的一切还没过去多久，依然历历在目。但当他们看到荒原上的这条大河，依然还是震撼。
河沙世界的那条河是因为那流向天空时的奇异而震撼到了几个人，而面前的这条河则是用它的奔放和恣意汪洋将几个人拉入到了对自然的赞美之中。
大河没有名字或者它的名字就叫大河。这条大河也是这片荒原的生命线。在灵界没有水任何生命都不可能存活。可以它是这片荒原的母亲河。
八百里？还是八千里？
从未有人看到过大河的源头，只知道这条河辛勤哺育了很多很多人。不但是这片荒原上的，还有这片荒原上的猛兽。起来他们都是同一条河里的孩子。在同一片天地猎食。所以荒原的人自然也沾染了很多那些猛兽的某些特性。比如狠戾和勇猛。比如忠诚……
千里河川在这里转了一个妖娆的大弯，在这大湾的两岸挤满了高矮不同的房屋，这就是大河郡。在大河郡的上游有高大的猛兽在河边饮水。甚至还能看见不时水里会冒出一个巨大的头颅。然后又迅速的潜了下去。
几人站在一个高坡之上，远远的看着波涛粼粼的大河，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和大河以及这片荒原带给他们的震撼。依依手中的剑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藏进了戒指里面。扯着文晓的袖子，突然道：“文晓哥哥，你看那里！”
随着依依的手指看去，在那个河湾的远处，离大河郡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圆形高台。旌旗招展。只是四周寂寥无人。不知是作何用处。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互看一眼。然后走下了高坡。
雪柔想要看看他的家，自然也是想看看这里的人。如果她是这片荒原的公主，那些人自然也就是她的臣民了。而大河两岸则挤满了她的臣民，所以他们走了过去。
那个胖子焦仲傲客便是来自大河郡，他们自然也想看看那胖子的家乡如何。众人打起精神下来缓坡，拼劲全速，很快就接近了那个高台。
远远的望去，高台并没有如何出奇的地方，只是有些高的离谱罢了。走到近处才发现，高台之下还寄居着一排低矮的房屋。和高台一样都是石质。没有院子，只是突兀的裸\露在天地间。
难道不怕有猛兽袭击吗？文晓心中暗想。
几人既然已经抱定了游历和打探的心思，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离群索居的建筑了。想着几个人就走了过去。然后他们看见了一个破衣烂衫的老人和一个破衣烂衫的中年人。
老人满脸褶皱，坐在矮矮的房屋前的一个凳上晒太阳。眯起眼睛，仰着老脸似乎很是享受。也许是本来就这样，也许是因为荒原上粗粝的风和整日的暴晒。老人的脸色全部都已经变成了红色，但依然闪着光泽。身上的衣袍有的部分已经成穗状，脏破不堪。只是那条搭在身后的辫子油光水滑，干干净净的仿佛年是轻人的辫子。
而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中年人，一直沉默的低着头。好像是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地上的蚂蚁，又或者只是在冥想。穿着和打扮几乎和老人一模一样，多了一把脏兮兮的络腮胡子，但那胡子有一半都藏在了衣领之中。不同的是中年人沉静之中隐隐的带着一些粗粝的杀气。
五人走近，文晓早已经准备好了脸上的笑容，只等那两个人看上自己一眼就来一个阳光灿烂，机灵可人，震他们一震。文晓知道老人都喜欢孩，当初进天云后山天谕老人一只对无智疼爱有加。恨不得当场认他当孙子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所以文晓这一次也想装个机灵。哪知道，那两个人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或者是没有打算注意他们几个人。
已经离两个人只有三丈之遥，文晓停住了脚步，有些讪讪的。三丈的距离，如果想要出手袭击某人，已经足够反应。所以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同样对于陌生人来也是一个礼貌的距离。
身后的四个人也跟着停下。这阵仗很像几个来拜师学艺的人被拒之门外的感觉。当然这里没有门。
文晓停下，见两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想我可是魔子，你们这态度不好吧？然后瞄了瞄两人身后的质朴带着些许野趣的石屋。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
“这房子……晚上应该住着不冷吧。”多么生硬的话题，期间搭讪的意图又是多么的明显。两人依然未转头。文晓的一句话仍在空中半天掉不不下来。场面瞬间就冷场了。本来就已经讪讪的文晓更加尴尬。
“是呢！看着石头挺厚的，应该不会冷啊！”文晓身后响起了依依稚嫩又紧张的搭话声。终于有人意识到了文晓的尴尬。文晓一攥拳头，心想依依我果然没白疼你!
“今天天气不错，应该不会下雨吧？”依依学着老头仰头看天又道。
……
……
呼……场间刮过一阵冷风，几个人的头上齐齐的都出现几条黑线。这次该轮到依依尴尬了。文晓心想，依依你见好就收得了。这天上一片云都没有，下哪门子的雨。你看你这闹的……
“文晓哥哥，你怎么不接话啊？哼！不讲义气！不理你了！”依依见自己被晾在那里，嘴一撇直接喊了出来。
这个时候那个老头终于被惊动了，侧过了头，和蔼的对着文晓招了招手，道：“来，你来。”文晓一愣，心想您还活着啊。想着大步朝着他走了过去，双手一拜：“老人家，多有打扰。出来此地，还望您多多照顾……我看这里……”文晓又想起了自己常用的那套辞准备奉承一番，但是这里除了那高台也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而那高台他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所以直接卡在了这里。
幸好这时候老人及时的打断了他：“哪那么多废话，快来。”老人又招了招手。文晓看老人面色和蔼，并不像是什么坏人。所以没有犹豫。身后的依依也气呼呼的跟着过来。
“站那么高做什么，蹲下。”老头眯着眼睛，红着脸庞道。这时候那个中年也抬起了头，看着文晓非常不喜。但没有什么。
文晓讪讪的蹲下，老人在地上比划着道：“来，你画个圆。”
画圆？简直莫名其妙，但文晓还是没有拒绝。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文晓还想看看这人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哦，好。”文晓一边答应着，一边随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圆。
看到文晓画的那个圆，老人笑了。如同那个胖子，满脸褶皱挤在一起，显得异常的开心甚至可以是得意。边笑着，也随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圆。然后问道：“有什么不同？”
嗯？！就是个圆有什么不同？文晓盯着地上的两个圆，心里嘀咕。这老头又在装什么世外高人。想是这么想，但还是不想落了下风。沉默了一会道：“难道是你的比我的更圆？”
“不对，都是圆，细微的差距难以丈量。更何况每个人见到的圆都有不同。不好谁的更圆。”老人撇嘴表示不赞同。
“那是……？”文晓抬头盯着老人狐疑的问道。
“我的比你的大！哈哈哈哈！”老人把得意写的满脸都是。哈哈大笑着，甚是开心，甚至有前仰后合的趋势。
那中年人也裂开嘴，无声的笑了。灿烂的犹如那条波光粼粼的大河。还补充道：“嗯，确实比他的大。”
那得意的模样，简直就是像在男人那胯下越大就越威武的东西。文晓又急又气，却又找不到话反驳。
“哈哈哈哈！”老人的笑声很是刺耳，接着道：“为什么我的比你的大？”
大就大呗！还有为什么大？又不是真的那比我的大！脱了裤子不一定谁大呢！文晓的额头已经有了一丝汗意。却一时想不到词来反驳。沉吟了一下，低头不语。
这时候雪柔站在文晓身后终于忍耐不住，凑上前来道：“你后画的当然啦！我也可以画个更大的！”
嗯？！老人诧异的仰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雪柔硕大的胸脯。然后竖起了大拇指：“嗯！不错！的很有道理，老夫无言以对。”
卧槽！这也算有道理？
着又对文晓道：“你看她比你聪明。”
卧槽！那也叫聪明！那是胡搅蛮缠好吗！
但是雪柔听到这句，却愣了一下，继而笑意盎然，很是得意。文晓也不好去对雪柔什么。
“姑娘焦仲家的吧？”老人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圆，随口问道，又不像是在问，只是像在和他们，我知道你们是谁。雪柔没有话，不置可否。老人第一次提到了有关这片荒原上的事情，但似乎却错了。
“焦仲家的人都聪明。呵呵……”老人笑了一声，又将话题转到了地面的圆上。“知道为什么我的比你的大么？”
嗯？！这、这特么的不是刚问完吗？！你再一遍什么意思？文晓心中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老人见文晓沉默，周围几个人也不话只好自己解释道：“你看，我们将这个圆切成两半。看到这半边圆的这条线没有。”老人用手在地上比划。继续道：“这叫做直径。如果直径长，圆自然也就大。”到这老人笑眯眯抬头看了一眼雪柔。
“刚才姑娘的不错。为什么后人的成就总是会比前人高？因为后人看到了前人的经验，看到了前人的那个圆。然后画了一个更大的……”老人随后拍了拍文晓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你现在比我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比我大的。只要你的那条直径或者走的路够长，就肯定会超过我。懂了吗？”
老人此时变成了谆谆教诲，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文晓却依然有些懵懂。心想，怎么从圆扯到成就上了。
老人着站了起来，搓了搓手又道：“但你记住，也别走的太远。不然你只能是个圆，而建不起一座台。”着指着身后那圆圆的高台：“我一辈子只建起了这么一座台子，已经心满意足。你将来应该能够建起一座更高更大的。加油哦～”着还卖了个萌。
文晓更是有些惘然，但是他却听懂老人的后面这句话。
“灵皇和天谕都看中的人，应该不会错的。我相信他们……”
文晓眯了眯眼睛看了看老人，又回首看了看那高十几丈许的圆台，有些心惊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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