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通风管道
站在金属门前，叶离冥思苦想，搜肠刮肚，试图找出打开金属门的方法，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那扇金属门就像一道天堑横在叶离面前，无法跨越。不过他确实想到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光靠想是无法办成任何事的。
叶离真想找张纸，将这句话写下来，最后署上自己的名字——叶离夫斯基。或许若干年后，一位人类考古学家在自己的尸体旁找到这张纸条，他会将纸张放在人类历史博物馆里展览。以这句话为书名写一本围绕纸张历史书籍，而自己成了书里的无名之辈，供世人嘲笑，引以为鉴。
经常的胡思乱想，叶离早已习以为常，他猜想这只是填补脑海中的空白，填补那因较少的情绪波动所空出的空间。
黑尔将手探进后腰的挎包里，摸索着某样东西。瑞克敏锐地察觉了黑尔的举动，驱步走到黑尔身旁，按住了他要掏东西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好吧。你是老大，听你的。”黑尔憨憨一笑，抽出了挎包里的手。
叶离依然呆立在那里，没有留意到这一幕，外人看来此刻的他正对着金属门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其实他只是在胡思乱想罢了。
“看来只能往回走，找其他办法了。”黑尔提议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李随声附和。
不仅仅是李，黑尔的提议也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一行四人一路小跑，顺着来时的通道往回探寻。没跑出多远，众人就被迫停下了脚步，又是一扇金属门挡住了去路。
“该死，我们被困住了。”黑尔大声抱怨，看样子憋了一肚子火还不好发作。
“我可不这么认为。”李的话语好像一道强心剂，为死气沉沉的小队带来一丝生气。
“怎么？你找到办法了？”黑尔惊喜地叫出声，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即使是叶离也能分辨出不同。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会恨我的。”李明显话中有话。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恨你，爱你还来不及呢。”黑尔不明所以，说话有些可爱。
李用手指了指天花板，众人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通道左边墙上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个通风口。叶离见此，忍不住心中一叹：好狗血的剧情，每当走投无路之时总有个通风管道适时的出现。真是感谢研究所的设计人员，是你给了众人希望。
“真的要这样。”黑尔的声音与之前有了些许不同。
“恐怕这是唯一的出路了。通风管道四通八达，而且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我知道。”黑尔望着一人来宽的通风管道，怯生生地说：“真的要进到里面去？真的？”
“怎么？害怕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幽闭恐惧症？”瑞克调侃道。
“这可不是什么幽闭恐惧症？”黑尔像是被说到痛处，极力分辩道，“没人会喜欢待在一个四肢伸展不开的管道里。”
就在他俩说话的档口，李在叶离的帮助下，已经将通风口的铁网拆卸了下来。通风口内一片漆黑，他用手电筒往通风管道里照了一照，确认安全后，回头对大家说：“好的，没问题，我们可以做到的。大家要轻装上阵，在里面卡住了可没人救你。”说完瞥了一眼黑尔。
叶离也看向黑尔，想象他那巨大的体型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爬行的样子，也是够难为他了。
“好了，事不宜迟，行动起来。”瑞克的声音响起。
“我恨你们。”黑尔无奈地嘟哝一句，开始卸下自己的装备。
黑尔尽可能地减小自己的体积，好方便在管道里活动。叶离出于好心，也贡献出了他的背包，让他装东西。
就这样，不久后，四人就钻进了通风管道。李依旧在最前面，拿着手电筒负责带路。紧跟着李的便是叶离了，此刻他穿着黑尔脱下的防弹衣，虽然有点臃肿，好在是可以收缩的。其后是瑞克，最后是黑尔。卸下装备的黑尔刚好能挤过管道，他的脚裸上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系着叶离的背包了。背包鼓鼓囊囊的，塞满了黑尔的东西，看来他带了不少好东西。
“我开始喜欢这里了。”黑尔艰难向前爬行，嘴里说着反话。通道尽是灰尘和蛛网，叶离的脸上虽然蒙着一块布，却还是能感到不少灰尘被吸入肺里，加上狭窄的通道，让他更加气闷。可想而知，在前引路的李是何等的悲惨。他心里暗自庆幸，幸灾乐祸地想：“还好自己不用在最前面带路。”
“谁要是在前面放屁，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他。”自从进了这通风管道，黑尔的话匣子就没关过，唠唠叨叨了一路。
“好了，黑尔。别唠唠叨叨像个娘们。马上就要到了。”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叶离可以感觉到他不愉快的心情。“真是有个及时的好消息。不然还不被烦死。”
黑尔和李这一来一去，倒是缓解了大家的紧张情绪。众人如鼹鼠般，在昏暗狭小的隧道中穿梭。叶离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黑尔有一点说对了，没有人会喜欢待在狭小的空间里。倒不是因为那压迫感，而是环境的杂乱、肮脏所带来的身体感受，让他十分不舒服。
还好正如李所言，没过多久，众人便爬出了通风管道。
逃出生天的感受，让大家贴近了不少，叶离也渐渐融入了小队。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莞尔。原来四人都变成了大花脸，清一色地蓬头垢面。叶离赶紧扯下蒙在脸上的布条，将脸上的灰尘拭去，顺势冲着角落呸了几口将嘴里的异物吐掉。别看黑尔虎背熊腰，一脸男子气概，就因为他圆腰寛膀，钻这通风管道可是要了亲命了，此刻他的大半边身体伸出通风管道一整干咳。
“可累死我了，下次我可不干。”一出管道黑尔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他抬头环顾四周，抱怨道：“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这是一个一米多宽的通道，高两米多，墙壁上铺满了臂膀粗的管道，向着通道的两头延伸。时不时会有气体从管道的间隙里喷出，“哧哧”作响。每隔一段距离才有一盏照明用的灯，使得周遭的环境昏暗，不过相对于通风管道里的环境，这里算是天堂了。
“这里是检修通道，没有监控设施，我们不仅可以绕过了封锁区域，更能避开【玛丽亚】的监视。”
“这是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黑尔甩了甩头上尘土说道。
“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整理装备，距离主控室还有一段距离，我有预感，前进的道路更加困难。”
说话的是瑞克，他拍打衣服，抖掉身上的灰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显然带着命令的口气。话语里还夹杂着些许忧虑。后来，叶离通过和瑞克长时间的相处后才知道，他就是个天生忧郁的人，这也赋予了他独特的人格魅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李再次通过手臂上的计算机确认了大家的位置，马不停蹄地担任起引路人的角色。
叶离有些不放心：“你确定这东西不会出卖我们？”
“网络里或许我不是【玛丽亚】那个所谓的人工智能的对手，可是在现实生活中，任何网络都是受限于硬件的。”李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对着叶离说。“别把人工智能神话了。”
叶离点头表示受教了。
黑尔也打起精神，套上自己的装备跟上。至于那个背包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叶离遗弃了它。等出了研究所一个背包还不好找吗？叶离颇为可惜地看着背包。黑尔见了叶离的扭捏样，气不打一处来：“出去我送你一箱。”叶离这才收起可怜兮兮的目光，心中一笑，看来自己确实已经融入了小队。
值得一提的是，黑尔将自己的防弹衣给了叶离，叶离极力推辞，却扭不过黑尔的坚持。黑尔的一句话让叶离无言以对：“你是我们中间最弱的……”后面的话叶离没有在听了，因为这话着实伤害了叶离小小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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