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粮食危机
第二百七十三章粮食危机
张阳集中了所有的精兵，在构造工事，准备迎头痛击鞑子，同时，情报机构密切监视，各种消息不竭地涌入高邮府。中文网
大战之前的气氛，已经紧张起来。
大都，枢密院。
“太师，各道旨意都已经下达，如今，几路大军已经来到了大都。”知院哈却松道。
枢密院是掌管掌军事机密、边防及宫廷禁卫等事务的机构，也就是现代的国防部。
脱脱点颔首，这些天来，他以天下戎马大元帅的名义，再加上太师的身份，一直兴师动众，准备充沛的军力，拿下高邮。这也是脱脱的作风，要么不打，既然打，那就要打大的，大军将高邮府完全碾碎。
“如今一共汇集了几多人马了？”脱脱问道。
“我们从辽阳，甘肃，以及中书省各枢密院，指挥使司，万户府等集结了十六万戎马，从江浙等行省集结了八万戎马，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等各处集结了六万戎马，再加上枢密院判官董抟霄率领的水军一万，战船百条。”哈却松道。
“怎么才这么点？”脱脱脸色一沉，原本想凑齐百万大军，可是，这样一算，才刚三十万出头。
“太师，我们原本计算着各个私人武装的力量，可是，李思齐，察罕这些人，虽然手下有数万戎马，却以剿灭刘福通为借口，没有给我们出兵。刑部尚书阿鲁大人到海宁州召集戎马了，大概能招到两三万人，现在，我们的力量，就这么多了。”哈却松道。
脱脱心下知道，仅凭着朝廷的力量，是无法剿灭四周的红巾军的，所以，朝廷下令，凡是有爱国心的大户，都可以召集义兵，保家卫国，将红巾军消灭，现在李思齐的人马已经有十万众，这种情况，很容易滋生处所势力，中央集权会受到威胁。现在，李思齐就不听使唤了。
而察罕，脱脱还是相信的，尤其是察罕的儿子扩廓，他们一直都在竭尽全力地消灭红巾军，北刚刚平和平静下来，关键的是，他们都是蒙古血统。
三十几万人马，其中大部分还是不堪一用，没有怎么操练过的新兵，显然是不可的。
“集结大都的守卫军五万，从武备寺集结回回炮五百门，床弩五百具，火铳两千杆，随大军一起南征”脱脱道。
“太师，这个，恐怕得皇上同意才行。”哈却松道。
“这个自然，我会禀报皇上的，我们至少得凑齐四十万大军，才能有胜算
余阙他还是见过的，这人虽然文官身世，可是，指挥作战的能力还是很是强的。余阙的十几万人，都败在了高邮府前面，明张士诚军队的战斗力很是强，只有凑齐大军，借助远程炮火，才能够抵消失落对方火器的优势。
离叛贼张士诚占据高邮府，打劣行省军队，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虽然进攻高邮府的战略已经定了下来，可是，具体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脱脱虽然贵为太师，也不成能一道命令，就立刻完成，如此众多的戎马，组织起来很是麻烦，就是需要准备的粮草，也是一笔不的数目。
所谓戎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此巨大的军事行动，粮草必须先准备齐全，否则，大军就会饿肚子，到时候不战自溃。
当初威风凛凛，四处征战的大军，怎么酿成了今日的样子？脱脱知道，手下的戎马，早已不复昔时之勇。想当初，大汗只率几千人马，就可以横扫大漠，一人几匹马，马累了就换另一匹，饿了就吃干粮，喝马奶，可以，大汗的军队，根本不需要后勤补给，通过快速的机动，完全打倒几倍于己的仇敌。
如今，勇士们早已没有当初的勇气，张士诚虽然只有几万人马，自己却得有十倍于对方的军队，才有掌控将对方打败。
人数虽多，精兵却很少，除大都最精锐的军队，其他行省派来的军队，根本就不堪一击，至于那几个汗国的士兵，更是何足道哉，这些天了，城隍司已经抓了很多起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士兵，都是那几个汗国派来的“勇士”们所为，最后，脱脱只好让他们驻扎到了大国都外三十里，没有命令，禁绝进城。
让脱脱更加郁闷的是，当初最害怕的事情，已经产生了，张士诚的士兵，已经切断了漕运。
现在大都粮食的库存还够几个月，不过，许多精明的粮商都已经开始库存粮食，不向外卖了，致使大都的粮价涨了近一倍。虽然脱脱凭借着太师的身份，强行从粮商里面征收了一部分粮食，才满足了军队的需要，可是，这其实不是最好的解决体例。
能够在大都当粮商，都有强硬的后台，背地里，已经开始有人不满了，许多贵族都经商，这些脱脱固然知道，他们消息最灵通，知道漕运被卡住了，就立刻不再卖粮。
如果不得在近期将高邮府拿下，解决粮食危机的话，大都就会处于解体的边沿，虽然各大户家里贮存的粮食足够吃一两年，可是，那些平民苍生，绝对是饿死街头的下场。尤其是再过几个月，天冷了之后，情况会更加严重。
虽然马上要秋收了，可是，北方历来不是产粮的主要区域，更何况某些权贵将田地改成了牧场，几亩薄田，种粮食的话，可以养活一家人，可是，放牧的话，连一个人也养不活。
脱脱心事重重地走回了府上。
“爹爹”敏敏高兴地迎了上来。
脱回答了一声，走进了房间。
敏敏撅起嘴，爹爹历来没有这样过，难道又是在为军事忧愁吗？自己知道爹爹马上就要出征了，不单没有要解放了的感动，反而想多陪陪爹爹，尤其是今天，亲自下厨，给爹爹做了一些“拿手”的菜，没想到，却被爹爹如此漠视了。
猛然间，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
“敏敏，爹最近很忙，想一个人静一静。”脱脱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道。
“阿布，女儿也是想替分担一下嘛，女儿知道忙，从早晨出去，到现在还没吃饭吧？女儿特意给做了点菜，想让吃点工具，却不理睬女儿”敏敏感觉委屈到了极点。
吃工具？脱脱这才想起，整整四个时辰，他还没有进餐。
“好，那就试试我女儿的手艺，我女儿终于长大了，知道孝顺爹爹了
“女儿原本就很孝顺。”敏敏这才露出了笑容。
转几个弯，果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尤其是最中间的，居然是一条烤羊腿。
脱脱看到如此多的食物，反而眉头间又有一丝深深的忧虑。
“爹爹，怎么了？还没有吃，就知道女儿做的欠好吃了？”敏敏问道。
“敏敏，爹一直教汉人的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两句诗，可否听过？”脱脱问道。
“爹爹，现在才刚秋天，冻不死人的，就是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现在还不怎么冷呢，冻不死人，快试试我给做的菜吧”敏敏娇声道。
“敏敏，虽然现在还冻不死人，可是，大都的粮食已经失去了供给，仅凭着陆路运输，根本满足不了需求，用不了半个月，恐怕就要有人饿死了
带大军出征，南下高邮府，至少还得半个月的时间，脱脱很是担忧，他走后，大都的局势会恶化。
虽然将公务都交给了也先措置，可是，遇到这等头疼的事情，恐怕也先也措置不过来。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点粮食吗？敏敏道：“爹爹，安心，粮食的事情，交给女儿去措置。”
脱脱眼前一亮：“敏敏，什么？交给去措置？能措置得了什么？”
“粮食，爹爹不是，现在大都缺粮吗？”敏敏道。
“是，有体例吗？”
“爹爹，这个，女儿还真有体例，安心吧，粮食的问题，包在女儿身上。”敏敏信心十足，她根本没有把这件事看得有何等难，不就是运些粮食过来吗？自己早就当了多半年的粮商了。
“有什么体例？”脱脱问道。
“这个，爹爹就不消过问了，女儿自有体例
“不可，快，了，我才能安心吃饭。”
“爹爹，其实，女儿一直在悄悄地做粮食生意，已经是大都最大的粮商了，女儿现在一个月的收入，就抵得上爹爹半年的俸禄了
做粮食生意？脱脱心里先是一沉，又接着一阵轻松。
敏敏居然私自干起了粮商，一个大家闺秀，还是当朝太师的女儿，当什么粮商？不过，也幸亏她当了粮商，那一定有库存了，拿这些库存，恐怕就能管些日子了吧？
不过，敏敏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想到做这件事的，她的背后，一定有他人，转瞬之间，脱脱就想到了一个人：何照依。
何照依来了大都之后，敏敏和她的关系最好，后来何照依回了扬州，敏敏还悄悄跟去了，害得自己派人将大都都要翻遍了。敏敏回来之后，就变得很乖巧，其实是做贼心虚，恐怕从那时开始，就在做粮食买卖了吧？
“何姐在哪里？”脱脱问道。
敏敏心头一惊，爹爹就是爹爹，一瞬间，就什么都知道了。
“就在太师府附近，是女儿拉着她做生意的，可不管照依什么事她怕爹爹责怪何照依，干脆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爹爹怎么会怪何姐呢？现在就派人去，将何姐请来，做了这么多工具，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叫她一起来吃吧”脱脱道。
“谢谢爹爹。”敏敏很是高兴，爹爹这么，自然就是承诺了。
“玄冥二老，快去将照依请来。”敏敏向身后叮咛道。
“是，姐。”两人领命而去。整个太师府，只有玄冥二老两人知道自己和照依做粮食生意的事，也只有他们知道何照依的具体住所。
脱脱高兴地拿起中间的烤羊腿，看起来很是诱人，孜然撒得很是均匀，突然食欲大振，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怎么还有腥味？里面都是生的
一会儿，何照依款款而来，进入房间，立刻就要下跪：“见过太师。”
“请起，请起，这里是家里，这些俗套就免了。”脱脱道：“真不愧身世商家，来大都仅仅半年，就成了大都第一粮商。”
玄冥二老去找何照依，何照依就知道太师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敏敏合伙做生意的事情，能够摆到明面上来，获得太师的支持，那固然更好了，何照依便再次来到了太师府，见到了脱脱。
“哪里哪里，女子只是想继承父亲的心愿，将何家的生意在大都做起来罢了。”何照依道：“多谢太师大人夸奖。”
“不知何姐现在有几多存粮？”太师问道。
何照依脑子飞快地转了两圈，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高倍买盐引的傻公子了，她得想明白，太师这么问，有什么含义，自己有几多存粮，是否要告诉太师。
只是一霎那，何照依就想清楚了，肯定和漕运被切断，大都的各大粮商，都在通过各种渠道收粮，然后存起来，期待缺粮之后，再高价卖出，狠发一笔财。
太师问自己有几多存粮，自己要是了，不定太师就都要自己拿出来，那自己可就亏大了。可是又不得不，否则，太师肯定会怀疑的。
稍一顿，何照依就老老实实地答道：“太师大人，漕运断了的时候，我们的粮食刚好准备起运，所剩不多，我们的存粮，一共有两万石，上次官府强制交了五千石，只剩下一万五千石，这几天又卖出去了三千石，还剩一万二千石。”
何照依一共还剩十万石存粮，这些粮食相对其他粮商，也其实不多，何照依对做精盐生意，更加在行，粮食的利润再高，也没有精盐高。不过，她固然不会傻乎乎地全出来，粮食不多，也能赚大把银子的，归正粮食是存在几十个不合的仓库里面的，太师就是派人去查，也绝对查不清楚。
并且，不得简单地剩几多，而是多几个数据，这样让人听起来，完全就可以相信了。
果然，脱脱的脸上布满了失望的神情。才一万多石，大都有二十万人，她的这点粮食，即使全部拿出来，也坚持不了几天。
“那有没有体例可以将南方的粮食运过来？”脱脱问道。
“太师，运粮一直都是走水路，水路原本还在朝廷的控制之下，比较平安，运量又大。可是，在高邮府断了之后，水路就无法过来了，而走陆路，一方面是比较耗时耗力，另一方面，沿途的风险太大，得路过几处红巾军和官军交战的区域，沿途的强盗很是多，没有充沛的武力，粮食肯定会被人抢了。”何照依阐发道：“所以，想要运粮，唯有海运。”
“海运？”脱脱虽然协助皇上治理朝政，可是，对这方面的事务，还不怎么熟悉。
“朝廷在大沽口设有港口，我们的船可以从江南解缆，从长江入海口向北，一路沿着海岸线，北上达到大沽口，再从大沽口走陆路达到大都。”何照依道。“不过，这条路我并没有走过。”
漕运虽然是最合适的运输体例，可是，沿途官兵的层层盘剥，往往让的粮商血本无归，只有像何照依这样有后台的大粮商，才能不受任何限制地通过漕运。有的粮商就只好兵行险招，从海上运粮。
海上运粮，也是有风险的，一来是海上经常会刮大风起巨，不懂海上航行的船夫，根本无法平安度过，全部凭运气，二来是海上有时会遇到海盗，相对陆地，海盗更是肆无忌惮，杀了人，往水里面一丢，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听他们，海上运粮，风险很大，不过现在粮食的利润高了，有些人愿意冒险从海上航行，只是成功得很少。”何照依道。
虽然存粮不多，虽然漕运被切断，其实何照依其实不着急，因为，她很有信心，凭借着她和张士诚的关系，自己的船只，想通过被张士诚控制的高邮府，其实不困难。她只是在期待机会罢了。
“其实，我们可以采纳折中的体例。”敏敏突然在旁边道。
折中的体例？脱脱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她还能想出什么体例来？
“运粮船从长江出海，向北航行一段，再从淮河上面折回到运河上面来，不就可以了吗？”敏敏道。
亏得敏敏还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要是在半年前，何照依恐怕就要鼓掌欢迎了，可是，现在她早已经是深谙一切，走内河和走大海的船只，在结构上根本就是不一样的，内河平稳，海上有巨，要是将在内河里航行的船只拉到海上，碰到浪头，船根本受不了。
“太师大人，这个体例行欠亨。”何照依道：“两种船只是不合的，内河的船，在大海里无法远距离航行，淮河入海口到长江入海口，距离已经大大跨越了极限。”
看着脱脱失望的脸色，何照依突然想到，这不正是个表示的好机会吗？要是有太师大人的支持，自己绝对能将其他粮商全部挤垮。
“太师大人，我家在扬州还是有些门路的，我想，可能能找出其他的一条水路，将粮食从南方运过来。”何照依道：“如果太师大人恩准，我愿意立刻回去查探。”
“那就有劳何姐了，此事如果能成，我会向皇上举荐的功劳
“爹爹，我要跟着一起去”敏敏也在旁边凑合道，终于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出去玩了。
何照依的心里，突然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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