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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二见邓公


这里就是邓公在中南海外的家吧,徐志飞站在一座四合院门前想。

        进了门本来还比较镇定的徐志飞又一次心神失守,这次不是因为矮个子巨人邓公,而是因为陪坐在邓公两旁的二人。

        若说邓公对于徐志飞是精神上的存在大于实质的话,那么这二人就是可以让前世的林飞实实在在感受到的存在。前世因为媒体宣传以及百姓的支持,邓公已经被拔高到了毛、周外的三号人物(本来想说三号神的,但是想到二号神,觉得不太妥当),民间称其为“成祖”。虽然这“成祖”二字是被文化部门的网络管理给逼出来的,但在网络里却异常的受到欢迎,且迅速普及开来,可见民众对于邓公对中国的贡献上,是和官方的认定差不多的,说邓公已经和雷锋、王进喜、焦裕禄等一样成了中国人的精神图腾之一也可以。而正是因为这样,加上邓公离世时林飞还在上学,所以在前世的林飞感觉上,邓公更像是一个虚化的精神。

        但是邓公旁边的二位就完全不同了。左侧的戴着大框眼镜、身体略显发福的老人就是现如今站在中国权力巅峰的江总。要说这位江总,前世可是很不受老百姓所待见,最重要原因就是反贪不力。但是也正是这位江总在国际社会上,却很是获得了不少外国政要的好评。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截然相反的评价,这就不得不说当时中国所处的环境了。

        前世林飞还不太成熟的时候,也愤青似的骂过不少次,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增加,反而逐渐对江总有了些佩服。那是八九刚过国内局势动荡不安的时候临危受命,可刚上任紧接着就是海湾战争爆发,然后东欧剧变、苏联解体。本来国内环境就已经波云诡雾,哪曾想国际环境也变得暗流汹涌,特别是苏联解体后,中国开始直面所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压力,其艰难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所以作为邓公的“稳定压倒一切”方针的执行人,江总当时能把国家稳定下来,林飞认为还是很不错的。至于有没有做错什么,能不能做得更好,对于这一点,每个人毕竟都有其局限性,历史的局限性、世界观的局限性、思维方式的局限性···等等都会影响一个人的决策,人们不能总是苛求于对方没有做到的,而是多看看对方做到了什么。位子对调,至少林飞觉得自己如果坐在那个位置上,就算明白后面要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一定有能力解决得了。所以后来的林飞和别人聊国家大事的时候,已经很少骂中央级国家领导人了。

        至于邓公右侧的人,相对前世略显清瘦但却更年轻的脸,徐志飞就更是熟悉了。“数风流人物还看金焘”啊,这位上任之后国际国内局势是否比江总时期更为严峻、更为复杂前世的林飞作为小老百姓是不知道的。因为急流也好、暗礁也罢都没有像江总时期那样表现的让老百姓都能感受得到,但是执政伊始就面临了波及全球的“非典”的考验。

        之后光是经济上就是全领域的与西方间的摩擦与反摩擦、制裁与反制裁、倾销与反倾销、国际官司层出不穷,国内问题也是压了葫芦起了瓢。军政上,南海问题、东海问题、上合军演、朝核危机、六方会谈、全球联合反恐、伊核问题、二次海湾战争···等等。有时候看着新闻林飞感觉这个世界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当前世时钟拨到2008年,这位被网民称作“胡总”、“胡哥”、“焘哥”的中国的掌舵者经受了一起人祸(拉萨3.14)、两场巨大天灾(雨雪灾害、汶川地震)、两场选举(人大选举、台湾“大选”)、三聚氰胺、全球金融危机,然后主导两场运动会(奥运、残奥)、海军护航。精彩,却让中国人眼泪与笑容交替,成了经历了这一年的几代人永不磨灭的烙印。

        这些以外,最让徐志飞对胡总佩服的是,对延续了几千年的农业税的免除,以及2011年党90年庆上的那番讲话。如果说免除农业税是社会发展、经济增长后的必然的话,那么那一番讲话,特别是讲话中说党有能力不足危险和脱离群众危险,就很让当时的林飞震惊了。七一讲话中其他都无所谓,唯独这两个能在那样一个场合讲出来,林飞觉得就是中国社会的一个很了不起的进步了。

        试问在中国谁敢说党能力不足?谁敢说党脱离群众?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小老百姓倒是无所谓,如果说这话的是有点影响力的中国人,无论是官员也好还是士绅商贾也罢,他要是公开场合说了这种话,恐怕这一辈子就完了。

        可就偏是这位中国官最大的“胡总”,也就是中国的党、政、军三重总瓢把子说了这句话,更何况他还自揭短处,承认党曾经犯过错。这恐怕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家领导人首次在公开的重要场合讲这种问题,只要是稍微想一想,就不难想象这样的发言稿能够出现在大会堂,其背后需要经历多么惊心动魄的政治角力,要知道这种讲话绝对会得罪一大批人。也正因为这样,绝不难看出这里边所包含的胡总的魄力、能力和威信以及手腕有多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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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规格也有点太高了吧···”看到坐在客厅的三人,徐志飞喃喃自语道,幸好声音小的旁边的何志军也没听清,不过紧挨着的欧阳夏雨因为曾特别训练过,所以听了个真真的。

        “小娃子,说什么呢。来,过来坐一会,菜一会就好了,我们先聊聊。”邓公先招呼徐志飞坐到旁边,然后也对何志军二人说:“你们也坐,随便坐。”

        “邓爷爷好,江爷爷好,胡伯伯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徐志飞马上向三人问好。

        听到对自己的问好声,胡总略微讶异的问:“志飞还认识我?”

        邓公和江总也很惊讶,邓公不用说肯定认识,江总是国家最高领导看一天新闻就能认识了,但是胡总现在只是个挂着常委的书记处书记,电视、报纸上也都不怎么出现,小家伙怎么会认识呢。

        “呃——这个···这个···我会算命。”刚走到椅子旁被胡总问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挠着头半天竟然憋出来这么句话。

        “哦?哈哈哈”

        三位大佬听了徐志飞的回答抚掌而笑,可另两人面上虽然微微笑着,心里却渐渐发起苦来。这小祖宗真该把他的嘴缝起来,这才两句话就没把门的了,把李颖不让乱说的嘱咐忘到一边了。

        “嗯,你说算命算出来我姓胡,看来道行很深啊。接着算看看,看看我的命怎么样?”看来胡总这是和徐志飞逗上了。

        这时邓公看徐志飞还站着插言道:“坐下来,坐下来,坐下来再算。想不到志飞,不仅会写电影,还会看相呦。”

        “这个···这个······”本来这种长辈调笑的问话,不一定都要回答的,可是这位徐小娃子诚实啊,前世30多年人生,早就养成了有问必答的性格。至于答案是什么样,就实在不好说了,这个连他本人有时候都控制不住。于是:“这个···看胡伯伯天庭饱满···这个···地阁方圆,这命···这个绝对是贵不可言······”

        “呵呵呵,还贵不可言?”胡总笑呵呵地说,邓公和江总也在旁边笑着。

        何志军则心里说,人家是政治局常委啊,当然贵不可言。欧阳夏雨心里倒是更苦了,因为她知道徐志飞下边指不定冒出什么话来呢。

        顺着胡总的话,有点说顺嘴的徐志飞马上又秃噜出一段:“那是,您看您身上,紫气环绕,五爪金龙若隐若现,我担保十年之后您必定身登大宝成为九五之尊。”

        话刚一说完,徐志飞的嘴就被脸色吓得惨白的欧阳夏雨拿手捂上了。欧阳夏雨心里那个悔啊,怎么没早点堵上他的嘴呢。何志军差点瘫到地上去了,小祖宗你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谁,就是玩笑这话也不能说啊,你想让整个政治局都乱成一锅粥不成?

        徐志飞也回过味来了,自己竟然当着江总的面对胡总说这样的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邓、江、胡三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但也不是严肃的表情,都只是一脸的平静。其实事情远没有何志军想的那么糟糕,江总和胡总二人心里反倒是都有点高兴。胡总就不说了,说他能登大宝怎么会不高兴。而江总高兴则是因为徐志飞话里有一个“十年”,如果能连任的话十年之后可正是第二任届满之时,所以和胡总基本不会有正面冲突,至于换届之时利益集团间的权利交锋那是谁也避免不了的,再说还早着呢。胡总也是一样,如果没有那个“十年”,胡总就不是高兴而是恼怒了,因为自己的政治前途很可能被扼杀掉。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邓公定胡总为江总的接班人,且这事党内高层都有基本共识,所以徐志飞按照前世历史很自然的加上的这个“十年”,反倒成了江总、胡总高不高兴的关键了。

        客厅里沉静一会后由邓公首先说话打破了。

        “呵呵呵,小娃子这嘴呦——现在看来就是没有帕尔特,也能把美国闹腾翻喽。”

        “志飞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句话,差点让我们政治局常委排名出现变化啊?”江总也摇着头对徐志飞笑着说,同时也给胡总传递一个放心的信息。

        “我···我······”邓公和江总的口气和表情,一下让徐志飞把心放到了肚里,可还是非常不知所措。

        “好了,志军,去看看菜好了没有,如果好了就让他们摆到客厅来。”邓公适时的避免了徐志飞又说错话的可能,也暂时中断了客厅里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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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荤三素的六菜加一个汤非常丰盛,而且都还是徐志飞喜欢吃的,特别是就摆到他眼前红烧排骨,就算这一世已经吃过了粉条(鱼翅)、鸟唾沫(燕窝),可以让挨不了对排骨(糖醋的不行)的钟爱啊。

        邓公把徐志飞的座安排在自己旁边,然后频频的给他夹菜,边夹边说:“志飞,多吃点。”

        “够了,够了,邓爷爷。”看着小碟子上小山包似的菜,又想起了在香港爷爷家里,心里感叹着:这些老人们啊······

        等吃的差不多了撤了饭菜上了茶,细心的邓公还问徐志飞是喝饮料还是喝茶。

        “志飞啊,电影改革的事情,我们都听你何叔叔说过了。如果真的能不用中央投入一分钱完成改革,你可是居功至伟啊。”江总第一句话就送了徐志飞一顶高帽子,让他小飘了一下。

        “只是,你怎么能保证这一部‘尊儒’一定能取得高票房呢?按你的解释没有高票房,衍生品也不会获利太多吧?那么怎么启动电影改革?”

        胡总问出了关键,可徐志飞不知道这个关键比他想象的还要关键千倍万倍。他只知道作为改革启动电影最好是一炮打响,什么事都是一次成功的好,要不然想要第二次、第三次启动将会更难。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一旦第一次——也就是这部“尊儒”失败,他可能永远不会再有第二、第三次机会,因为弄不好就会牵出改革派与保守派之间的政争。

        “全力以赴、精益求精、宣传有力、然后多制造点话题,其实制造话题也是属于宣传范围,然后就是安排尽可能多的院线,最后就看观众买不买票了。至于票房···实在不行那就接着拍第二部、第三部······”

        邓公打断徐志飞的话,然后平静的说道:“只有一次机会,没有第二次,更不会有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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