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放学，老师宣布下课后，同学们一个接连一个地走出去。班里的人很快走得只剩下了一半。
按照以往的习惯，宋渝都是第一个冲出去。但是今天她的腿脚不大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家一个接连一个出去。等到班里人走得只剩下寥寥几个，周至期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笔。
“怎么回事啊，可怜孩儿？”他这才抬起头，探过身子看了一眼她仍架在凳子上的腿。轻啧一声：“你看吧，我就说你太蠢了，在班里都能把自己弄成这德行。”
“你还说！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让我这么早来学校，我能出这事儿？就我身手这么矫健，能被个破凳子绊倒？”
“这你都能怪得上我？你但凡把那个桌子拉出来，腾出空儿，你就能进去好吧。你不，你非得跳过去。摔了吧，摔惨了吧。”
“周至期！”宋渝说不过他，只能干瞪眼捶捶桌子撒气。
这兄妹俩的性格一直不对付，只要是待在一起，就是无可避免的一顿吵。
最后还是许愿掐了掐周至期的手，才勉强结束了这场无关痛痒的唇枪舌战。
也只有许愿能治得了周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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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中午打饭的高峰期，两层楼的食堂都略显拥挤。宋渝和许愿费了老劲儿才找到位置坐下，周至期和盛杭两个男生负责去买饭。
他们所在的这一层和教职工餐厅是挨着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教导处主任就要出来逮人了。尤其是像周至期和许愿这种经常在一起单独约饭的。
但好在有宋渝这么个电灯泡在场，他们也不至于被逮。现在盛杭也加入了，四个人，这气氛就又有点说不出的怪异了。
“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昨天放学发生了什么劲爆的大事儿。”宋渝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要和许愿分享昨天周至期的所作所为。
许愿来了兴趣，将头凑了过来：“是吗？啥事儿啊？”
“就是你们家周至期……”
“诶！怎么又乱说话。”许愿真不知道要说多少遍才能让宋渝记住，“不要说我们家周至期，你就直接说周至期不得了嘛。”
学校里最近查得严，稍有逾矩就可能会被请家长。许愿一直都是老师家长眼中的乖乖女，她虽不否认和周至期有那方面的苗头，但在校规校纪面前，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对对对，我忘了这茬。”宋渝适时闭上了嘴，“下次不会了。”
“接着说，周至期怎么了？”她方才的那半句，倒是勾起了许愿的好奇心。
“我昨天不是去办公室了嘛，然后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咱们班有人说话。我进去的时候，猜我看见啥了。就看见盛杭和周至期，在一起。”
“啊？在一起？”
“对！就是那种，盛杭坐在椅子上，然后吧，周至期坐在盛杭的腿上，你能想象到吗？就那个画面……”
宋渝越说越起劲儿，要不是腿受伤了，她非得站起来给许愿演示一遍那个姿势。
“好了好了可以了，其实你不用太详细描述那个姿势的。然后呢，就没了？”
“当然不是！如果这就没了。那岂不是太没意思。”宋渝重新凑过来继续讲述道：“后来我就下楼了嘛，然后吧，就遇着盛杭了。没一会儿周至期就追下来了，张口就是，杭杭。”
“啊？”许愿越发觉得她说得不着边际了。周至期那毒舌的性子，还能说出这么恶心的称呼？真是想都不敢想。
“真的啊，昨天可惜没带手机，不然就能给你录下来了。那场面，你绝对想象不到……”
“宋渝啊，你脑子成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许愿无奈地笑笑，“我怎么感觉你每天都在给我强行灌输，周至期是gay的思想啊。”
“害，别提了。昨天老徐又找我妈告状了，我妈一气之下，把我赶到周至期那儿了。我要是再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我就不快乐了。”
宋渝说着还轻叹了一声，接着从塑料包装袋里抽出吸管，扎进了刚买的奶茶里，“现在，我爹不疼娘不爱，好不容易有个哥哥吧，还每天就知道气我。”
“不会吧，阿姨又把你赶出去了？”许愿有些惊讶。自从宋渝上了高中，就隔三差五地被往出赶。每一次的原因都是她不好好学习。
“是啊。说是我这学期，如果不提高我的数学成绩，就不要回去了。”宋渝有些烦躁，面上的表情也是极其不耐，“你说我数学差，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哪能那么快就补上去啊。”
“别急别急，你补不上去。你同桌或许可以啊。”许愿示意她看向远处走过来的盛杭，“盛杭可是因为数学竞赛成绩突出，才被保送的。近水楼台还先得月呢，你守着这么大个学霸，就不知道跟人家好好学学？”
“我也想学，但是这知识它不进脑子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宋渝垂头丧气，指甲一个劲儿地扣着奶茶杯，发出沙沙的声响。
其实她初中的成绩也还算不错，只是上了高中以后，就莫名其妙开始排斥学习了。家里人给她找了补习班，家教老师都没什么成效。最终，还是选择了周至期给她补课，这个年纪仅比宋渝大一岁的哥哥。
“试试嘛！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就问他。可劲儿问，往死里问。要是他都给你讲不明白，那我估计，周至期讲的你也大概率听不懂。”
许愿深谙周至期和宋渝不合拍的这一点，平日里他说些什么都能遭到宋渝的反怼。要是真让他讲题，那两人还不得打起来。
而盛杭就不一样了，他喜欢宋渝。宋渝问他问题，他肯定就会想着法儿地讲明白。效果就肯定比周至期强太多了。
宋渝撑着脑袋，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这个问题。
半晌才又蹦出一句：“你是说，周至期比较蠢？他给我讲不明白题，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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