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安歌再“入狱”
“你说你，早点坦白不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吗？”大理寺卿拍了拍手中的册子，“现下好了，你的话，本官也不尽信了，何苦呢？”
阿冒喘着粗气，眼睛一翻一翻的，精气神已去了大半，此时已没心思再说什么。大理寺卿见他呼吸匀了许多，才继续审问。
“你们昨晚见面干什么了？为何要大半夜的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冒哼哧哼哧的说不清楚，大理寺卿不耐烦地扬了扬下巴，示意狱卒继续用刑，他才开了口。
“这，这是他的私事，该去问他。”
“还有力气抬杠，可见这刑用的不合适。”杜焕瞥了他一眼，大理寺卿招招手，准备让狱卒换一招。
“大人饶命！奴，奴才说就是！”阿冒又咳了几声，“李侍卫说他想，想求娶一位宫女，问奴才怎样开口。”
“哦？这倒是新鲜。你们关系竟如此亲密？”
“没，没有。李侍卫说其他侍卫可能给他透露出去，才，才找奴才的。”
“哦，”大理寺卿若有所思道，“那你们商讨的结果如何？”
“奴才告诉他，三公主直爽，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只听噗嗤一声轻笑，室内几人皆看向声音来源。杜焕笑完，看向阿冒：“你如何得知三公主直爽？”
阿冒怔了怔：“三公主直爽是宫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那李和经常跟你说他心上人？”
“没，就，就这一次。”
杜焕嘴角仍勾着，眼神却带了鄙夷和不耐：“三公主直爽是人尽皆知的，但她护短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她的下人不愿意，她绝不会做主。若是你们仅仅商量出‘有话直说’这个结果，未免也太敷衍了。”
阿冒眼神飘忽，有点不自然的闪了闪。杜焕恍若未觉，继续道：“既然你们有好好研讨过这个问题，那你说说看，那宫女是谁，性格如何？”
阿冒张了张嘴，不知该表现出了解还是不了解，最后支支吾吾的说：“好像叫安什么，安姑吧。性子，李侍卫只说他俩两情相悦···”
“哦？”杜焕没动，却问卫亭杉，“叔乔你如何想？”
卫亭杉终于把视线从虚空中收回，看向了阿冒：“撒谎。”
杜焕嘿嘿一笑：“继续用刑。”
一旁的狱卒甩了甩鞭子走上前来，阿冒浑身一抖，大声喊道：“奴才没有撒谎！奴才，实话实说的！求大人明察！”
没人吭声，狱卒便继续动手，一时间牢房内只有不绝于耳的鞭声和阿冒的惨叫。
“别打了！我说！我说！”阿冒扯着嗓子喊，大理寺卿抬手示意狱卒退下。
阿冒疼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奴才说的，真的是实，实话，大人明察啊！”
“还嘴硬。”杜焕叹了口气，“欲盖弥彰。小小良娣的侍女都清楚，你会不清楚三公主的贴身侍女？”
“因为小的刚，刚来兽园没多久，所以···”
“宫里不知道三公主性格和贴身侍女的人寥寥无几，更不要说兽园了。”杜焕打断了阿冒的话，语气冷淡，“继续打。”
“别！我认！我认了还不行吗！”
阿冒哭的凄凄惨惨戚戚，大理寺卿满意的点点头，清了清嗓子：“既然认了，那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阿冒抽了抽鼻子，那表情看起来快哭了，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前一晚的事。
他与李和有个单独的暗号，在兽园大门西侧第六棵矮木根部若是缠了一根青色布条，那么当夜三更时他们便在兽园相约见面传递消息。因为兽园和侍卫寝舍都在外廷，所以稍微一换路线便能看到两人的信号。
而昨夜，李和刚被放回宫便要跟阿冒见面，告知他目前的情况，没想到却偶然被发现。李和说他目前未被怀疑，所以被放了回来，但是他也不清楚三公主获救后那些绑匪有没有留下活口，是否会供出他来。
当时绑匪想杀了李和灭口，再杀几个侍卫掩饰，没想到李和早有准备，绑匪担心会被追兵追上，别无他法，只好先行离开。
而两人最终商量出的应对之策便是李和向三公主求娶安歌，有了安歌的掩护，按三公主护短的性子，或许李和会安全许多。
大理寺卿若有所思：“这宫女可是你们的同伙？”
阿冒苦着脸说：“我不知道，李侍卫说他们是两情相悦。”
“你们可还有其它同伙？”
“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李侍卫的下线，我只知道他一人。”
大理寺卿又问了些问题，杜焕又套了几句话，确定从阿冒身上暂时审不出什么线索了才结束了这次审问。
几人来到一间摆了书案的房间，商量起目前的线索来。
阿冒的供词中，说绑匪原想杀了李和灭口这段，与之前审问绑匪的活口是相符的，说明绑匪和宫里的内奸之间不是一条心，至少是有猜忌和防备的，所以李和才能逃过一劫。
目前的线索推理基本可以得出，李和在这件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大概是李和透露给绑匪赵潇的行踪，绑匪找好机会，提前准备，在李和的配合下将赵潇掳走。
既然想杀了李和灭口，定然是担心李和会暴露其他人，那么李和便是一个突破点。若能撬开他的嘴，或许会有不小的收获，对幕后主使也是很大的威胁。
几人商讨过后，大理寺卿捋了捋胡子：“现下还有一个问题，便是三公主的贴身侍女了，她到底是不是同伙？”
杜焕满不在乎道：“抓来审审就是了，三公主会理解的。”
大家沉默了几息，卫亭杉才沉吟道：“可以先审问李和，他定然会用求娶安歌这套说辞，届时顺着他的话将安歌带来对质。”
“有道理。”杜焕点点头，“这样便有了四种可能，而李和的身份毫无疑问，届时把他的身份抖出来，看他怎么交代就可分辨。”
大理寺卿也同意了卫亭杉的想法，于是便敲定了接下来的审问流程。几人来到李和的牢房对他进行审问，果不其然，与料想的一样，他只说是跟阿冒商讨如何向三公主求娶安歌的事。
“既然你说你们两情相悦，可有证据？”
李和笑了笑：“卑职与安歌互相赠送了许多礼物，这不是两情相悦是什么？”
大理寺卿抬起头看了看杜焕和卫亭杉，又对李和道：“既如此，将安歌带来，若是她答应你的求亲，便相信你们是两情相悦，证明你的清白。”
李和答应下来，看起来势在必得。但由于天色渐晚，便定在第二日传唤安歌。
卫亭杉和杜焕走出大理寺，又商量了几句案情，便各回各家了。卫亭杉坐上马车，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又是审问又是处理商号事务，他也在连轴转，确实也是有些疲劳。
回到府上，卫亭杉婉拒了郑夫人的“全家共进晚餐”的邀请，径直回了自己的南屏院。一进门，还没走几步便听到喵喵的叫声。
卫亭杉微怔，才想起今日把皎皎抱回了卫国公府养几日。一个白色的毛团子就这样从屋里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由于毛发较长，显得腿很短。
“喵，喵，喵。”
皎皎翘着尾巴到了卫亭杉脚边，尾巴尖一抖一抖的绕着他脚边转，时不时蹭几下。卫亭杉不敢妄动，生怕踢到了皎皎，见它蹭来蹭去的没完，只好弯下身来抱它。
“喵。”皎皎感受到自己要被抱起来了，非常配合的停止了动作。卫亭杉动作略微生疏的抱起皎皎，心里微微讶异。
皎皎这体型大小相当于一只小狗了，大概有六七斤的样子。
卫亭杉将皎皎夹在怀里，不知如何安放，皎皎又喵了几声，自己挣扎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乖乖的靠在他怀里打起了呼噜。
卫亭杉想起之前赵潇说过皎皎打呼噜是感到舒适，不禁笑了下，就这样抱着皎皎往屋里去了。走了没两步，他又想起今日在灵犀宫时，一进灵犀门也是见到一个纤巧的倩影蹦跳着来到自己面前，显然是一直在等待自己。
这种被重视，被期待的感觉，还真是暖心啊。卫亭杉心想。
卫亭杉抱着皎皎来到前厅，刘顺去安排晚饭了，他便将皎皎放在腿上，一边给它顺毛一边给自己倒杯茶解乏。
他本想回来后先去书房先处理一下手头的事务，没想到一抱着皎皎，就没有那么强烈的紧迫感了，只想先跟猫亲近亲近。
月季侍立在一旁，卫亭杉便问了几句：“皎皎晚上睡在何处？”
“回公子话，皎皎晚上在东暖阁。”
“没人看顾它吗？”
“公子放心，奴婢在东暖阁的碧纱橱，若是有事可以及时发现。”
卫亭杉颔首，心想原来是住一屋啊。他又问：“平时在宫里，皎皎跟着谁？”
“在宫里皎皎是与殿下一起。”
与意娇一间屋？卫亭杉挑眉：“皎皎晚上不会闹吗？听说猫都是夜间活动。”
月季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略带笑意：“皎皎很乖，在屋里一般不会太闹。不过殿下倒是常说皎皎晚上打呼噜很吵，或者早上太早叫殿下起床。”
卫亭杉想象了一下皎皎与意娇朝夕相处的场景，眼中也带了些笑意，心里却又莫名的有点泛酸了。
“你可知公主平时除了动物还喜欢些什么？”
来了！月季眼神一亮，想起了临出宫前云旗和安歌的交代。
“月季，这段时间你要照顾皎皎，或许会与卫公子交谈。你一定要多多跟卫公子提起殿下的优点，如果卫公子问起，更是要好好回答，知道了吗？”
当时她便明白了云旗和安歌的用意，非常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嗯，殿下她···”月季回过神来，开始认真的夸奖赵潇，“殿下她喜欢的东西可多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也不错，还会做点心。”
卫亭杉心里默默点头，不错，他尝过意娇的手艺，确实很好。
“虽然殿下不常在人面前展现，但是咱们灵犀宫里的无人不知殿下的好。闲来无事，殿下就会弹弹琴，或者唱唱歌···”月季说到这顿了顿，想起赵潇有时唱的歌怪腔怪调，但是还怪上头的。
什么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连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或是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亦或是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不行不行，这不能说，太羞人了，还是让驸马爷以后自己发掘吧！
想法在转念之间，月季又继续道：“殿下平时还喜欢养养花草，灵犀宫后有个云竹园，都是殿下命人搬来的花草。”哦，虽然平时殿下只管看，不管养就是了。
“殿下还说过，她喜欢，罗曼蒂克和惊喜。”月季微微蹙眉，“殿下说罗曼蒂克就是浪漫，浪漫就是富有诗意，充满幻想，总之就是很美妙的感觉。”
卫亭杉静静听着，心里觉得惊奇，罗曼蒂克他从未听过，但浪漫一词他却在江南的一个商业大亨口中听过。说起来，之前也有一次，意娇说了一个奇特的词语，也是在这位大亨口中听过。
真是奇妙，莫非他二人都曾看过同一本书？
卫亭杉默默记下了这件事，月季还在滔滔不绝的夸着赵潇，他也就这样听着，一直到用晚饭。
第二日，卫亭杉在大理寺等待杜焕进宫传唤安歌，却没想到连赵潇也来了。
赵潇笑嘻嘻的站到卫亭杉面前，卫亭杉则有些不高兴：“你怎么来了？”
赵潇还以为卫亭杉看见她会高兴呢，没想到他却是这个反应，不由得微微噘嘴：“你不希望我来啊？”
“这里面不干净，恐会冲撞了你。”卫亭杉说到这，面带不满的瞥了眼杜焕，“还是先回宫吧，我们不会私自给安歌用刑的。”
杜焕不以为意的转头，哼哼几声，也不多说，赵潇却叉腰：“有什么冲撞的，你都能进，我怎么不能进了？”
“里面遍地血污，还有许多凶恶之徒，更是惨叫连天，看一眼就······”
“放心啦！这不是还有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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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江南人士：叔乔，你知道吗，XX是男人的浪漫！（不。）
下一章：李和与安歌对质。过渡章，对剧情无太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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