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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〇章 如哑如聋闷煞人


  鱼家设下灵,巧红领着一双儿女,孤儿寡母披麻戴孝。亏得张氏夫妇和鱼家的管家过来帮忙打理丧仪事项。

  裕王来至鱼家,祭奠鱼尤。他一进入灵堂,巧红便用余光盯着他。

  裕王去取香祭拜是,张欢将香拿到一边,道:“王爷,使不得。”

  “为何?”

  “您是王爷,我们小老百姓受不起您的祭拜,请回吧!”张欢替巧红下了逐客令。

  裕王转身望着巧红,问:“鱼夫人觉得这是本王害的吗?”

  巧红道:“王爷,相公就这么失足落水走了,您就算要强卖鱼家的产业我们也无能为力。”

  “本王没有杀人,你要相信本王。”

  披麻戴孝的巧红抬起头,含着泪凝着裕王:“信?你要我相信相公死于醉酒之后失足落水?我陪着相公走南闯北这些年,他的酒量我能不知吗?五个人一坛酒,就能把相公灌醉?相公在和燕国个人谈买卖的时候一人喝了两坛子酒,把买卖说了下来,他都没醉,在酒桌上把契约写好了骑马回来的。如今五个人分一小坛子酒你们说醉了?我不信!相公出生江南水乡,他从小识得水性,怎么就会淹死了呢?我不能信!”

  “鱼夫人,你们的家业本王会不强卖,本王现在也只想和你们合作,本王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本王也不逼你们。日久见人心,你们慢慢看好了。”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会洗脱你的愧疚吗?我们不会再与虎谋皮了,请王爷走吧。”

  话罢,裕王朝着鱼尤的灵位拱手行礼,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离开。走出鱼宅,在门口被等待已久的若谷拦住了下来。

  “你找本王有何事?”

  若谷扫视四周后,道:“王爷去问问,你们带上船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哑巴,男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的眉清目秀有点儿像个女子的。”

  裕王一惊,问:“这个人怎么了?”

  “鱼家的人说这个人在金陵上的船,因为船上有你的人,也有江南各个大户的人,以及鱼家的人就没有好生盘问这些人的身份。可我刚才提起的这个哑巴,在鱼老板出事之后就不见了。而鱼老板出事之后,船没有靠岸,直至到了京城的码头,徐凤派了两个你的人去报信儿,其他人都没有下船。而下船所有人的人都登记在册了,确实少没有找到这个哑巴。”

  “你能肯定船上有那个哑巴?”

  “我们的人都说见过这个人,几位商户的随从也说见过这个哑巴,可不是他们的人,大家都以为这个人是裕王派来护送徐凤进京城的。”

  裕王一惊:“本王的人现在都在府上了,而且只有两个小厮,不信你现在可以去问。”

  若谷狐疑地:“那个哑巴难道不是王爷的人?”

  “你说那个哑巴出事之后便没人见过,而那天我派去的人都给徐凤搬过行李。”

  “那两个人容貌长相如何?”

  “都是练武之后,七尺男儿长得模样周正。”

  若谷咬唇:“鱼家的人说那哑巴的身高不足六尺,其他可以易容,可身长不会易容……”

  裕王惊异地盯着若谷:“这些鱼夫人都知道了?”

  “就是她和我说的。”

  裕王自语道:“难怪她说那些话……你们现如今是铁了心认为这不是天灾,是人祸?”

  若谷侧头望着裕王:“王爷也不要觉得您矢口否认,这件事就过去了,在找到这个人确定其身份前,您依旧有嫌疑。”

  裕王苦笑打量着若谷,见他比起上次见面长得更结实健壮了,说:“这件事不在你的职权之内,内卫的事放着不管,你倒是关起旁人的事来了。”

  “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盱眙谋害,府衙也不会立案审查一场‘失足落水’案。”

  裕王不以为然地:“你喝醉过吗?”

  “我没有喝过酒。”

  裕王点头笑道:“传说诗仙李白就是醉酒之后落水而亡的,他可是出了名的能喝酒的人。还有一些事,我觉得你没事儿可以去大理寺看看卷宗,从古至今,有不少死者是意外身亡的案子,被一些想要往上爬增添政绩的人拿来做文章,找出一群和死者生前有过仇怨的人从中指定一名凶手,若谷,你说这么做,天灾是不是还真的就成为人祸了?”

  若谷瞪眼盯着裕王:“你说我会以职务之便对你报复?”

  “本王可没说!本王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挑拨离间,不要信口开河污蔑人。”裕王道。

  “我没有!”

  “在这个哑巴被找出来,并且承认他上过船、承认他谋害鱼尤之前,你不能说人是本王杀的。本王不会因为你是李麟的人,还是个小孩儿本王就放过你,你要是敢乱咬,本王也会反击你们,说你们编纂了莫须有的人来陷害本王。”

  若谷吃瘪不再吭声,裕王上轿回府去了。若谷瞪着裕远去的裕王的轿子,恶狠狠地:“我会为鱼老板讨回公道的!”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张欢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张欢在若谷哦背后阴阳怪气儿地问道。

  若谷闻声转过身来,朝着张欢行礼问安之后,低声问:“爹怎么一个出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们内卫是没事可做了吗?这个时辰你出来瞎晃悠什么呢!”

  若谷说道:“我出来找找那个哑巴。”

  张欢不由分说地扯着若谷的衣裳,走到一旁拐角的十字路口,提防张望着四周来往的人。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往下查了,这潭水有多深我们谁都不清楚,你还年轻,不要惹火烧身知道吗?”张欢满脸的焦虑。

  “我仔仔细细地问过了,船上确实多出来一个人,而且谁都不知那个人的来历……”若谷哦道。

  张欢打断了若谷:“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作是他是死于失足落水,就当作是是个意外,若谷哦,我是为了你好,爹不会害你。”

  若谷不解地望着张欢。

  此时一个穿着短衫的老者挑着扁担路过卖货,看见张氏父子站在拐角处说话,上前笑嘻嘻地问:“二位,要卖货吗?”

  张欢严肃的脸上立马换上的假笑,道:“听你卖货这个声音,您经常在这一片卖货?”

  “回先生的话,在这一片都卖了几十年了,您去打听打听李老四的名头,街坊们都是知道的,我的货最好还便宜。”

  张欢问:“有女人用的珍珠膏吗?”

  卖货郎李老四一听,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道:“有两瓶珍珠膏,这可贵得很,您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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