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翔
夏朝，惟一一个在历史上只有只言片语形容其存在的朝代，当人们可以从盘庚迁殷的历史、商纣**的封神神话中窥出曾经商朝一幕幕的时候，对于这个被称为华夏历史上第一王朝的记载和形容却几乎是丝毫没有。即便是后代《尚书》以及司马迁的《史记》，对于夏朝以及之前三皇五帝的写法也是“听人说”“世代相传”之类的语言，聊了几句便翻了过去。唯一能和夏朝挂上钩的神话，大概只有“大禹治水”“嫦娥奔月”和“后羿射日”了。但是这个“嫦娥”究竟有没有，“后羿”是不是夏朝十九王中的“羿”那就不知道了。
但是如果真是在华夏历史上的夏朝，那这周围的环境差距也太大了。根据历史上的大致估计，华夏时期的实力范围主要在黄河中下游一代，这些地区在几千年后是一片平原，而现在，看之前那高起码有六七千米的巨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多大变化才能将之填平；夏朝的历史公认的只有不到五百年，寒浞王的统治也仅仅四十多年，而在这里人的口述中，离寒浞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数千年！
夏金想不通，觉得与历史完全不符合，可能是自己的误解，想多了。
寒都，作为大寒部落的都城圣地，其人数有十万之众，其中贵族大概只有数百人，平民数千，其余都是奴隶。一个普通的贵族家里起码有数十上百个奴隶，而王室则占据了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奴隶。这些奴隶为王室耕地种地、采集、娱乐、建筑、军事等，王室几乎所有的活动都是由奴隶来为其完成，王室只管享受就成了。寒都中那密密麻麻规划好的石头房就是给奴隶和管理奴隶的人住的，平民大多围着王宫住，虽是以土石混合筑成，上面却是用茅草来做成了屋顶，显得较为气派；至于王室，建筑都是用精心雕琢的石料做成，房屋更是用各种巨大的木头来修建的，上面涂上原始的暗黑颜料，显得雍容而严肃。
夏金二人随着大部队围着寒都转了一圈，然后被分配到一个巨大的石场建筑附近的石屋里面，和其余六七人共同挤在大约五六十平方的狭小空间内。在二人被分到此地时，带队的大个子军官带着好奇和怜悯的眼神看了看矮小的二人，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走开了。
“各位好，我们兄弟是新来的，请多多关照！”夏玉脸上带着笑容，拖着血红的左手向屋内人打交道。屋里面的其他人蜷着身子靠着墙壁，对二人的来到和夏玉的招呼似乎没知觉一样，理都不理，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深深的恐怖伤痕，那无神散乱的眼神令人多看几眼都觉得害怕。就像……地上蜷着的是病老虎一般，虽然看起来要死了，但是呼出的气息依旧令所有动物害怕！
“哈哈，哈哈！”夏玉带着干笑，和哥哥一起来到一个空处靠墙坐下，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和每一个人，渐渐地他的笑意不见了，只是用右手一点一点地扣着左手上的伤疤，仿佛不知道疼一样。
夏金没有说话，一进石屋迎面而来是难闻的屎尿味，然后是淡淡的血腥气味和微甜恶心发臭的伤口腐烂的味道，感受着周围其余人的气息，他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熊窝一样，危机一直锁定着自己二人。
“呵呵！”夏金带上了一丝笑意，微微伸展了一下双臂，一口气缓缓地呼出了大半晌，仿佛有一股阴寒沉重的气息从他身上散了出来，随后夏玉身上也发出一股硬梆梆仿佛石头的气息。二人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开始假寐。
“吃饭了！”外面传来管理人员的声音，随后一大盆腥臭的东西扔了进来，里面有野果也有带着血的生肉，还有一大团大团的不知什么东西煮成的熟食，仿佛是垃圾一般扔到石屋门口，然后管理员的脚步声远去，又到了另一间石屋旁边。
“好恶心，这像大便一样的东西谁吃得下去？”夏玉皱着眉头，捂着胸口想吐的冲动说道。
“如果你们想多活几天，最好是吃下去，越多越好！”屋里最靠门口的中年人突然开口说道，随后他起身抓起一坨熟食便扔进嘴里咕噜一声便吞了下去！接着屋里的其他人仿佛顺都都活了一样，起身来到那食物面前抓起一坨东西便往嘴里送，有的喜欢生肉的还吃得满口都是血，他们边吃边看着没动的金玉两人，无神散乱的目光中不知带着什么意思。
“吃就吃，你们能吃，我也能。”夏玉狠狠地抓了左手一把，起身来到之前开口的中年人身旁，右手拿起几个野果便吃起来，转头问夏金道，“哥，你呢？”
“我不饿。”夏金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竟然一来就吃得下这东西，说明小兄弟也是一个人才！”中年人看都不看夏金，双眼盯着夏玉看了片刻，说出了这半天来的第二句话。而他这句话一出口，其余五人瞬间也改变了表情，对着夏玉微微露出了神采。
“呵呵，多谢大叔夸赞。”夏玉笑了一下，抓起一坨熟食扔进喉咙然后使劲吞了下去，说道，“这有什么，更难吃的我以前都吃过！”
“吃得多才会有体力做接下来的事，才有机会多活几天！”那中年人眼中带着笑意说道，还边说边看了夏金几眼。
“哦？做事？做什么事？我们刚来，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夏玉满脸恭敬，问道。
“很简单，生与死！”中年人不再进食，坐回原位置，随后其余人也停止了吃，蹲在原地一声不响，“我们都是奴隶，奴隶分很多种。我们不需要去劳作种植采集，不需要去修城墙，也不需要当兵服从管理，我们唯一做的事情便是供王室和平民们娱乐，用我们的命去娱乐他们！”
“那是做什么？”夏玉问道。
“战斗！不仅和人战斗，还和野兽、猛兽战斗！”中年人说道，“旁边那个大石场便是斗兽场，是我们表演的地方。”
“斗兽场……”夏玉脸色变得很难看，随后转换了话题，“我叫玉，这是我哥哥金。不知道大叔和几位大哥怎么称呼？”
“低下人是没有名字的！”中年人阴沉着脸说道，带着一丝失落。
“额，这我不知道，我们……刚来。”夏玉尴尬地说道，“在我们那，为表示尊重和方便称呼，都给自己取了名字。额，其实我和我哥哥的名字都是一种石头，很普通的！”
“没必要！”中年人显得很自卑，情绪低落了下去，仿佛在回响着什么，过了半晌突然扬起头来说道，“如果非要方便说话的话，你可以叫我甲，叫他们乙丙丁戊己。”
“呵呵，甲大叔好！几位大哥好！”夏玉从善如流，马上与其余人套起了近乎，六人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激动。似乎有了名字或者是被喊叔叔或者大哥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好了，你也别浪费体力了，天黑了我们可能会上斗兽场，先保存精力，在斗兽场上多生存一会儿。根据以往经验，第一次进来不进食上了斗兽场几乎撑不过一晚上。你这么小，怎么会被分到这里来。”中年人明显对夏玉有了好感，语重心长地传授经验，但是也是聊聊几句话后便闭上了眼，和其他人一起又进入了之前的状态。
“哥，你听到了吧？”夏玉来到夏金身旁，轻声说道，“虽然闻起来挺恶心的，但吃起来没什么味道，那果子还挺酸的，吃得！再说，这儿当奴隶一天只有一顿饭，晚上是没有吃的。”
“没事，你放心！”夏金眼皮都不抬，吐出几个字再不言语。
“唉，哥哥养尊处优惯了，虽有吃苦的觉悟，但是底线太高了！”夏玉在心底叹了口气。
“斗兽场……”夏金默默地重复了一下，脑中却想着半个月以来一直回忆的画面，喃喃自语，“那恐怖的一鞭，竟然只是几根头发就可以做到的！这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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