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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北市临立私人医院里,兰倾从江家出来之后,就昏过去了,医生说是惊吓过度,没有什么大碍。

        温时年抱着她的那一刻,眼睁睁的看着她晕倒,那一瞬那个在商场身经百战,万事一人扛的他,手都是颤的。

        温时年守在兰倾的床前,女孩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心里的内疚再一次涌出。

        轻轻把兰倾的手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思索了良久,才开口。

        “真是傻姑娘。”

        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他…

        他并没有要恋爱,或者结婚的想法。

        是他什么行为让她产生了错觉,他不禁摇头。

        温时年守了一会儿,便离开病房了,对他来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解决,在知道兰倾心意的时候,就应该及时止损。

        退出病房,跟护士说兰倾醒了之后通知他,没有留恋的走了。

        -

        想到他给江映月的那块地,温时年勾唇笑,心里期待着日后会出现的局面,“给她拟合同。”

        “直接给吗?”左一还是开口问了出来,他不懂主子为什么要把价值过亿的东西拱手相让。

        “时候未到。”

        听的左一一愣一愣的,即使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是主子吩咐他做下属的,照做就是了。

        温时年的办公室跟他本人一样,干净严肃,不容侵犯的神秘感。

        空间很大,办公桌很整洁,除了几个文件夹,电脑以外,最显著的就是桌面上的那张照片。

        照片很模糊,几乎是打上马赛克的那种,但是你仔细看,能看清那是一个少女的照片。

        即使模糊,轮廓还是可以看清的,一张蓝天白云,翠绿的草坪为背景,主人公在放风筝的情景。

        是怎么样的照片,值得他放在工作的地方呢?

        --

        凌晨的时候兰倾醒了,准确的说是被饿醒的,醒来之后病房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不禁苦笑。

        江映月说的那些话她是听到了的,她相信温时年也一样听到了,但并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也认为是乱/伦。

        兰倾望向窗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恶心?

        门外传来声响,兰倾转身看去,错愕住了,一下子忘记打招呼。

        “给你买了粥。”

        一句话不咸不淡,兰倾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呆呆的过去。

        “我”

        她可以解释的,但话到嘴边,讲不出来,“喝粥吧。”

        温时年什么也没说,替她把粥的盖子打开后,就进了洗手间。

        等温时年出来后,坐到了她的对面,兰倾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一个劲的扒拉碗里的粥,搅来搅去,一碗粥被弄得很稠。

        “你再转多一下这粥就吃不了了。”温时年没看她,提醒着。

        兰倾在想着如何解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话,托着下巴,唉了声。

        “唉什么?”温时年笑,“因为我?”

        兰倾回神,看着碗里的粥,弱弱的说,“啊没有。”想掩饰过去。

        温时年没细问,“吃完回家吧。”

        说完起身打算往外走。

        兰倾看着那道即将离去的身影,急忙出声叫住,“温叔叔听到了对吧。”

        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迟早都要知道的,早晚问题罢了。

        听到这句话,温时年果然停了下来,没回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迟疑道:

        “是。”

        兰倾听到迟迟张不了口,腹诽道:“果然是这样。”低头嘲着,原来可笑的是她。

        “你也觉得我恶心吗?”

        温时年蹙眉道:“兰倾,你还小,喜欢对你来说不过是昙花一现,不值一提。”

        兰倾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温时年的嘴里说出来,呵笑着,“原来,我的喜欢在你眼里是这么廉价。”

        说着说着,这一天所受到的委屈全部崩溃,再也绷不住。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人生不止是谈情说爱那么简单。”

        温时年这句话直接让她窒息,残喘的火苗在风中摇曳,果然舌头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利器,一句话足以让人伤的遍体鳞伤。

        兰倾觉得丢脸极了,仰头努力让眼泪倒流,不让流出来,随后很快对着温时年讪讪笑。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

        留下这句话,快速的越过温时年,手背贴在嘴唇上捂着,大步流星的跑走了。

        她怕再待下去,会听到更加刺人的话,她选择了逃离。

        兰倾去了医院天台,她除了这里无处可去,家这个词好讽刺,一个人如何称为家。

        她坐在天台的小方墩上,迎风吹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独处的时候,眼泪掉的更厉害,哇哇的哭成声,她好压抑啊,藏了那么久的事情,坚持了那么久的事情,在他那里就是四个字。

        ——不值一提。

        脸上挂着泪痕加上夜晚的风凛冽,刮在脸上疼,兰倾干脆双腿拱起把脸埋进去。

        失恋了,好难过啊,转念一想,她只是单相思根本没有恋过,就更加的难受。

        兰倾哭了好久,嗓子都哑了,哽咽着,“不就是失个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嘴里说着不在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比谁都在意,可又能怎么办,她失去的东西够多了,到现在为止已经失无可失。

        “哭的那么伤心,你家里人该心疼了。”

        随着递来的纸巾,兰倾吓得抬起头,声音哑着,“谢谢。”

        看着眼前的男生眼熟,仔细想了一下,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一惊。

        是他?

        那个眼睛很漂亮的男生。

        兰倾擦完眼泪后,手里揪着纸巾一点点的撕着。

        ——噗嗤!

        兰倾瞪他,“你笑什么?”

        “笑你傻,信吗?”男生拧开矿泉水递给兰倾,“喝点吧,脱水了就把你扔在这。”

        兰倾记得他叫简越清,尝试性问,“你为什么在这?”

        她是因为心情不好,来这里逃避,他呢?又因为什么烦恼。

        瞧着兰倾一瓶水就要见底的功夫,他还是没回答,她粗略看了眼,正在闭眼望向天台下的简越清,不禁笑了起来。

        简越清回神看着她,“你又笑什么?”

        兰倾盘着腿,撑着脑袋侧身看他,“笑你傻,信吗?”

        简越清悠然一笑,“这倒是给你学去了。”

        “话说你为什么大晚上也在这?”

        兰倾问着,想着刚刚的糗样瞬间尴尬,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再次遇见是以这种方式,搁在谁身上都不高兴吧。

        夜色暗沉,风声越来越大,天台的灯光只有一小盏,昏黄的光束照在他的下颚线上,完美极了。就像一幅画一般,兰倾看着,心里想,如果现在手机在身上她一定要拍下来,并画一幅画给他。

        她要告诉他,他的眼睛有多好看,有多漂亮。

        看着简越清的侧脸,兰倾一瞬间想起了在那见过他,清竹轩的偶然,就像美好惊鸿一瞥一样,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想到还有机会再次看见。

        不过他的眼睛更好看了,不再是空洞,现在有星光了。

        “享受黑暗。”简越清眼眸紧缩,沉重的讲着。

        兰倾嘴唇弯起,眉眼闪过一丝不理解,“怪人。”

        简越清:“你懂什么是极致的黑暗吗?”

        兰倾:“黑暗嘛”我何尝没有尝试过呢。

        极致的黑暗,没有光亮,一丝一毫的剥夺,你却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兰倾正在伤神,耳边再次响起简越清的声音,“你知道嘛,我的眼睛曾经是瞎的。”

        眺望远方的夜色,简越清继续讲着,“所以对于我现在能看见,我特别感谢她,但看的见世界,烦恼也多了,偶尔会怀念那段失明的日子。”

        讲着讲着就笑了,出声安慰道:“所以啊,人生有很多机遇等着我们,我们要向前看。”

        兰倾扯着嘴角,凄笑着,“可是我的喜欢一文不值。”

        我在卑劣的地上注视神明耀眼的光,这本就是一场痴心妄想的游戏。

        “人可以回头看,但一定不要回头走。”简越清对兰倾说。

        这句话不止是说给她听的,更是警醒他自己。

        “回去吧,怪冷的。”

        兰倾点头,跟在他身旁,突然扯着他的衣袖一角,呆愣的说。

        “我叫兰倾。”

        “简越清。”

        “我们算朋友吗?”兰倾抬头看着简越清问。

        简越清低首浅笑,“我们不是朋友吗?”没有直接回,发问着。

        这下兰倾笑了起来,笑得那般豁达疏朗,“嗯,很好的朋友。”

        —

        兰倾回到病房后,空无一人,黑暗中连残留的温度也没有,心一下沉淀下来,空落落的,就想坠崖一般。

        她累了,侧躺着,眼泪从眼角落下,整个人呈灰色地带,我的喜欢当真很幼稚,一文不值吗?

        脑子里一直都是温时年说的那些话,事情的败露并没有童话般的结局,留给兰倾的只有无尽的嘲讽。

        兰倾蜷缩在床上,因为哭的原因被子抖动的厉害,一阵阵抽泣声响着。

        温时年其实并没有走,他追出去找了她,但看见的却是兰倾跟简越清待在一处,两人有说有笑的,他过去好像并不合适,他选择止步往回走。

        天边泛着鱼肚白,天刚刚破晓,温时年伴着一身的晨露,轻轻推门,暗暗的看着少女,却不敢上前。

        抓着门把的手渐渐松开,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还是不打扰为好。

        往后退着,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长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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