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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最终章 结束的时代


咦?这个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像很好玩。

        这个叫做时间胶囊,是保存美好回忆的东西。只需要在里面放上自己宝贵的东西,等到二十年后再挖出来看,细细享受回味起曾经的快乐。比如我很喜欢小怨,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我就把所有和小怨的合照还有礼物放在里面。等到多年后我见不到小怨了,再挖出来看。这样即使你不在我身边,但我还是能想起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

        才不会呢,我要永永远远陪在你身边,我不需要什么时间胶囊只要有你就够了。再说了,我要放的东西可多了,这么点的胶囊可装不下,得换个大点的才行!

        我当然知道小怨不会离开我的,但能在许多年以后看到曾经的东西,也很有一番趣味啊,我们一起把东西放进去,然后埋在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地方。

        等到二十年后,我们再一起挖出来!肯定很有意思~

        你这个食言的家伙,说好二十年后我们一起把胶囊挖出来的,你怎么能不守信用呢?睁眼看看啊,这可是你送给我的黑袍…都已经烂成这样了,你到是起来帮我缝缝啊。你明明知道我最不擅长针线活,还故意放这个‘下次’别再骗我了…

        为什么每次回忆起与你有关的事情,都是以心碎和不甘作为结尾?

        “淮…岸花,我现在不想再说这些了。堀辽,你拿块干净的毛巾跟我出来。”怨栽祭司微颤着无力的双臂轻轻地推开了微鄂的彼岸花,手掌扶着渗出冷汗珠的额头,弯曲的手指厌烦地抓扯着分叉的刘海。

        沈堀辽忧心忡忡地看着眉头紧皱的怨栽祭司,没过多说什么而是疾步朝着卫生间走去,出来之后他的手里就多了几条白色的湿毛巾:“师父,走吧。”怨栽祭司吃力地撑开麻木的眼皮,缓慢地点了下头。彼岸花本想搀扶他一下,却被怨栽祭司冷冷地甩开了手,那股刚刚还在不断升温的暖流瞬间直至冰点。怨栽祭司不忍地错过彼岸花不解的眼神,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客厅,神态紧张的沈堀辽也紧随其后他还顺手关上了门,关门前他心疼地看着眼泪水打转的彼岸花和摸不着头脑的大家,没做任何的解释与暗示就轻轻地关上了门。

        “师父,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不会是真的快到期限了吧…”沈堀辽屈膝坐在台阶上,伸手将毛巾递给了双目紧闭,唇下显出一丝血色的怨栽祭司,不安地问。

        “不会这么快的,况且我对暗鸦还有些价值。恐怕是她给我的伤害,又复了吧?”怨栽祭司接过毛巾,自嘲地苦笑了声后,便用湿润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刚才,我竟然差点当着大家的面把她的名字说出了。岸花这孩子,真是有点固执了啊…难不成女人面对生死离别都这样吗?”

        “最后的那件事还是要做吗?轩连肯定会伤心死的,毕竟他对您感情那么深,要不然还是愉快着道别吧?”沈堀辽扭头看了眼紧闭的门,咬咬嘴唇底气不足地提议道。其实问与不问都是无用功,怨栽祭司所决定的事都考虑上了大家,当然杨轩连也不例外,只是这次的决定并不那么让人期待,反而让人惧怕来临。

        “轩连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我了解。你越是刺激他的痛处,他就越是要硬撑给你看,有时候我也挺心疼他的。但要是对他温柔了,今后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生存下去就难了,这可是你师叔当年教我的。”怨栽祭司把干了半块的毛巾敷在膝盖上,扭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双手处着下巴,闷闷不乐的沈堀辽,笑着劝慰道:“你不会也抑郁了吧?没事的,我都陪你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也该歇歇了。以后为师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照顾鸩酒,那孩子本质也不坏就是有些迷茫罢了。要是你闯什么祸的话,我可是会喷你辣椒水的。”

        “师父,您…能陪我去摇梦河岸转转吗?”沈堀辽强忍着心中的酸楚,颤声问道。怨栽祭司微微一怔,他此时的目光变得更加让人不忍直视,最后怨栽祭司摇摇头他边疼爱的抚摸着沈堀辽的脑袋,边柔声拒绝:“傻孩子,去那你会更伤心的。我现在啊,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你们每个人,最灿烂的微笑永远铭记在心里。可惜啊,你们几个都这么不配合谁都不笑给我看。”

        沈堀辽看了几秒怨栽祭司后,就把脑袋低下了,没再说什么。但他的心此时已经彻彻底底地碎成千万片。以怨栽祭司现在这样的身体,就算最简单的走路都会让他觉得如立刀尖,就更别提他现在一直搭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掌了,此时肯定也承受着万蚁噬骨的疼痛感。但就算自己知道,但仍不敢开口,让怨栽祭司生气往往比让身体受到折磨,更加让他难以承受。

        “暗鸦,既然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出来露个面吧,要不然已经就没机会了。”怨栽祭司把毛巾搭在肩头,在沈堀辽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了身。

        “小怨,好久不见啊。”一个留着沙橙色长,身穿桃粉色薄纱露肩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款款地从二层别墅边的树林中走了出来。站在了惊愕不已的怨栽祭司两人面前,她纤细的手指间悄然长出了个白色的花骨朵。漆黑的细线从那人的梢间生长出了

        来,缓缓地绕住了花骨朵后猛地勒紧,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迅蔓延开来。

        “妈…?”

        二层别墅,客厅内。

        “怨栽祭司刚才说的淮字是什么啊?会是他一直想的那个人的名字吗…”彼岸花忧心忡忡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小声猜测道。早在怨栽祭司他们出去没多久,彼岸花就想开门去看看了,毕竟怨栽祭司刚才那副表情就不像没事的样子。可每当指尖触碰到门把的那一刹那,彼岸花总是咬着牙关把手收了回来。

        “彼岸花,怨栽祭司不想跟我们说清楚肯定也有他的难处,我们该理解他。就像曾经他理解我们的难处一样,现在忍耐忍耐过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的。”察斗今安慰似得拍了拍彼岸花的肩膀,但彼岸花还是有些不放心,脸上的忧愁久久没有褪去。察斗今不开心的一撇嘴,猛地伸开双臂抱住了彼岸花,伸出手亲昵地戳了戳她红番茄般的微烫脸颊,笑嘻嘻地说:“哈哈,脸红了就代表你不担心了,对不对?别装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彼岸花抓着察斗今的双臂,紧皱的眉头随之伸展开来。她鼓着红彤彤的腮帮子,重重地点点头。

        在察斗今和彼岸花其乐融融的狂秀恩爱,猛撒狗粮的时候,安水玲给他们端来了两碗甜滋滋的白梨蜂蜜,笑着递到他俩手里:“哈哈,你们两个孩子适可而止吧。先吃点白梨蜂蜜润润喉咙,岸花斗今说的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自己瞎想了啊。再说了,怨栽祭司还舍不得你呢…”

        察斗今一手搂着彼岸花的肩头,一手端着盛满白梨蜂蜜的瓷碗,仰起头放在唇上一饮而尽。喝完后他便把碗放到茶几上,顺手抽来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还不忘夸奖安水玲几句:“水玲阿姨,您做的白梨蜂蜜好好吃啊~嘻嘻!”

        彼岸花优雅地舀起一勺送入嘴中,微闭的双眼突然睁的老圆,她惊奇地看着依旧笑容满面的安水玲赞许道:“哇塞!真的好好喝耶,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可口的白梨蜂蜜,水玲阿姨您手艺真好呢!”

        安水玲温柔地笑笑,她对察斗今和彼岸花的赞扬没怎么放在心上。自己做的白梨蜂蜜之所以出彩也都是多年来的坚持与钻研,更重要的是总有他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伸着那只剩皮包骨的手掌拿起瓷勺,一次次地试味道…安水玲扭过头下意识地看了看那碗没有喝完的白梨蜂蜜,心中又不经泛起酸楚的波浪。

        “咦?水玲,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在啊?怨栽祭司和堀辽他们呢?”这时杨轩连疑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安水玲闻言看去,只见杨轩连的脸色有些惨白,身体像纸片似得单薄无力,就连下楼梯的时候都喘起了粗气,更重要的是他的头竟然也有些变白了。

        二层别墅外。

        “你怎么在这?少装神弄鬼了,师父不会上你的当的!”看到来人后沈堀辽突然眉头紧皱,脸色剧变。他伸开手臂下意识地将彻底愣住的怨栽祭司护到身后,大声吼道:“赶紧离开,否者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呢!”

        “放过他?啧,可笑。他放得过我吗?”淮鸽嘲弄地扯起嘴角,双手抱胸。鄙夷的冷酷眼神一次次地扫过怨栽祭司惆怅的双眸,她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还不留情地辱骂道:“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懦弱和犹豫的话,我怎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什么陪着我什么承诺都是敷衍一时毁掉一世,小怨啊…我真后悔当初没掐死你!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啊啊啊!!”

        “你…”沈堀辽被淮鸽的这番话气得顿时咬牙切齿,就当他想要鼓起拳头教训教训这个女人的时候,怨栽祭司却突然阴着扯回了他青筋突兀的手臂:“好了,堀辽。别动气,不值得。”沈堀辽一怔,犹豫许久后才缓缓地松开了握地咔咔响的拳头。向后退了步与怨栽祭司肩并肩站好,可他心中那被怨栽祭司的酸水浇灭的怒火仍会再次熊熊燃烧起来,最后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烧成摊可悲的灰烬。

        “妈,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你果然…在骗我。”怨栽祭司黯然神伤的看着满不在乎的淮鸽,冷冷地露出了自嘲般的苦笑。

        “哼哼,小怨你果然还是改不了你别扭的脾气啊。我听说你为了帮助轩连他们那些孩子,找到暗鸦做了笔交易,延续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寿命是吧?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同流合污之后过的很舒坦是吧?!”淮鸽耷拉下两臂,步步逼近镇定自若的怨栽祭司。她伸出白到瘆人的手掌,亲昵地撩起怨栽祭司耳边的黑咯咯笑道:“小怨,还记得我们那时埋得时间胶囊吗?那可是你最愚蠢的见证啊。”

        怨栽祭司低垂着脑袋,闷声不吭。

        沈堀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迫于怨栽祭司他也不能擅自轻举妄动。但看着淮鸽这个女人如此羞辱怨栽祭司却不能动手,真是太煎熬了!谁现在能出手教训教训她啊,谁都行啊!或许是因为老天也看不惯淮鸽这副狂妄的样子,所以大慈悲地让一个人出来救场,只是这个人要是让沈堀辽看到反而是火上浇油。

        他刚才自己可说谁都行的,老天的智商有时候也很令人堪忧啊…

        “喂!你可别欺人太甚了,要知道这世上能诋毁怨栽的只有我一个!”当这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不只是怨栽祭司和沈堀辽大吃了一惊,就连刚才还洋洋得意的淮鸽都不得不绷紧了笑嘻嘻的嘴脸:“谁敢这么跟我说话?滚出来!”站在树干后的暗鸦冷笑一声后,转个身大摇大摆毫无拘束地走到淮鸽跟前,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暗鸦不悦地拍开淮鸽的手后又扯出一个阴森的坏笑,便用力戳着她留下冷汗的脸颊边以牙还牙:“就你这样只会把所有的错误都赖在别人身上的丑女人,死了活该,这怪不了别人明白吗?而且如果不是我让怨栽活到现在,你的唾沫星子就得你自己咽下去了。”说完暗鸦厌恶地推开淮鸽,扭过头很是不满地睨着怨栽祭司,她并没有说什么训斥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逐渐,暗鸦褐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少有的柔和。

        “就算你不让小怨活到现在,我也会刨了他的坟碎了他的骨头,让他在阴间都不得安宁!”丝散落的淮鸽伸着长满白山茶的左手臂,愤恨地捅穿了暗鸦的后背,瞬间血光一溅,暗鸦原本的褐眸也逐渐变为让人心悸的血红色。她手里的包裹并没有落地,而是被她那流满鲜血的五根手指死死地抓着。

        同时那纯洁清净的白山茶,就此染上了罪恶的鲜血。

        这一刻,她从善良美好的天使坠落成了饥渴仇恨的恶魔。

        “暗鸦!”怨栽祭司惊恐地叫道。

        “她竟然会为了师父挺身而出?不会吧…?”沈堀辽不可思议地低声惊呼道。

        暗鸦微微笑着,她的目光开始涣散瞳孔也随之放大。怨栽祭司连忙上去扶住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暗鸦愤愤不平地训斥道:“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啊?闲的没事出来送什么死!你…还能活下来吗?”暗鸦缓慢地摇摇头,她看了眼手里的包裹迟疑了会后,便放到了怨栽祭司的怀里,柔声提醒道:“这里面…是给你的东西。”说完这话的时候暗鸦的眼皮已经变得半睁半闭了,很显然她快不行了。

        怨栽祭司满头雾水地解开包裹,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瞬间泪流满面。就连凑过脑袋想看个究竟的沈堀辽,都不禁大吃了一惊:“这不是师父的…!”

        “我把时间胶囊里的…那件黑袍拿了出来,给你缝了缝补了补。虽然没有那么新了…但我还是想让你留着,小怨…妈妈终于见到你了。记住要像白山茶一样…”暗鸦吃力地将一朵美丽的白山茶塞到了怨栽祭司颤抖的掌心里:“小怨,能穿上黑袍后再冲我笑笑吗?妈妈好久没见到你笑的样子了。”

        怨栽祭司顾不得拭干滴滴答答的泪水,他重重地点点头后连忙抓起那件满是补丁的黑袍,沈堀辽伸手帮怨栽祭司穿在了身上,几滴豆大的眼泪滴在了黑袍上。

        “怎么样?妈…”怨栽祭司颤声问道。

        “嗯,小怨穿上之后变得更帅气了呢!妈妈真的好高兴…”暗鸦缓缓地抬起手臂,就当她的指尖快要触碰到怨栽祭司满是泪痕的脸颊时,却突然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没有再动一下。与此同时暗鸦原本还是半睁半闭的双眼,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合住了,也没有再动一下。怨栽祭司紧咬着牙关,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早已离去的她,突然心平气和地说了句:“妈,一路走好…我爱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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