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算道杀人

不取大道三千，导致接天光柱内一片空白。此刻南风所处，空空荡荡。

        无上无下，无左无右，无前无后。

        短暂的虚无让南风一时没有了空间感。

        他知道一念化道很快就要结束了，但他还有想做的事，尚未做。

        “我还想一试。以我心念为引，能否临摹下此地的大道？”

        ‘轰——’天地果然如他料想的一样，回应了他的道念。

        像一幅画卷翻开，但并没有勾勒出形态，所有一切都以一种似断裂的道纹一般，像好几副画的线条被掰断撕扯后，混合在一团。

        南风不知道在他之前，是不是也有人这样尝试过，那些人最终又怎样了？是不是直接迷失掉了？

        他惊觉自己低估了三千世界无处不在的‘道’。

        一不可收拾，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

        天地临摹的道，并不是随意选择。那降下的三千大道显然都很强大，完整，同时也是纯粹的，透明如水晶般剔透，初看起来甚至会觉得过于简单了。无论是剑，是钟，还是鼎，它们都是稚子之心念所化，所以让人很轻易就能接受。

        而现在临摹的是这凡俗的水榭楼台，就完全没有了所谓的清晰简单。事物的道纹都挤做一团，不同的情绪，善意的，恶意的，混乱的充斥在一起根本不能分辨。

        南风只觉得自己一时狂妄，失策了。

        世间一切可以说，都由道纹所组成。万事万物都各行其‘道’。

        以他这样对‘道’的理解，只停留在书上一些简短字句的人，企图借助天地临摹，辨认世间一石，一草，一木，无尽的‘道’，根本不可能。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成为一个笑话：为悟道一念而把自己弄疯了。

        面对眼前飘忽的道纹，层层叠叠，道纹组成的海洋。

        南风已到了最危急时刻。

        他道心还未崩，冷静中想到。如果此地‘世间道’是一片浑噩，像杂乱的毛线。或许只要找到一个线头，就能抽丝剥茧。他现在也急需找到这样类似‘坐标’般的存在。

        “只要找到坐标，还来得及……只要找到坐标……”

        一瞬间，从茫茫道纹组成的海洋中，他认出了一物。犹如从空气中认出一粒光的灰尘。那片道纹很不寻常，将他惊得浑身都颤栗。比见到君兰卿的大鼎，更为让他汗毛直竖！

        那是一把很小的剑。那把剑竟然和他最初差点从三千大道中抽离的那一把，道纹很像。

        木剑上的道纹比他见到的那把更简，但另一方面又像是很多道纹被人刻意抹去了，只留下了寥寥几笔，有一种别样的神似。

        南风不敢断定这是巧合，还是有人算到他有这样一个危机需要度过……他不敢想得过多，因为他现在的困惑已经够多。

        现在紧要的，是让自己脱困。

        南风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立于水面的浮标。

        以小木剑为一个点，他很快就看到了第二个点，那是一条木鱼。木鱼上的道纹他并不认识，但这简单的大道纹路和好似又抹去一些的感觉，虽然看不出清晰形态，他仍然认出了那条木鱼。确立了两点一线，顺着一些微妙的感觉相连，他又接着大致认出了小鱼。

        这三组道纹贴的很近，都在一个区域内，这才被他一一辨认了出来。

        小鱼是生灵，生灵在道纹的海洋里，形态像歪歪扭扭的水泡，或一个煮熟的鸡蛋。里面包着什么，并不能看清。上面的道纹并不显。就是偶有道纹流转而过，也度极快，如人一念变动，没有形成固定样子，比起木雕要难辨认得多。

        之所以能认出，是因为小鱼作为伴生阴槐神木的神兽，自然气息与阴槐神木紧密相连。所以是阴槐神木冥冥之中指引了他，寻到小鱼的魂魄。

        南风知道生灵的道纹形态，绝不是他现在可以看穿的。它就像显微镜下的世界，和平常看到的样貌完全不同，是无数细节累积，无穷无尽……如果细看或许会让人迷失其中。

        不过认出了小鱼和那两个阴槐神木雕刻，已经足够让南风区分生灵魂魄和死物，以及准确的方位。

        南风闭上眼睛，暂时不去管那些破碎眼花缭乱的道纹，这感觉颇有点黑客黑进系统后台的奇妙感觉，再加上之前受到君兰卿道鼎的影响，他能模糊感觉出一些道与法的规律。

        再睁眼时，那些混乱的死物道纹全都被他有意识的略过，着重于身边那几个生灵。这些生灵释放着强度不同的灵力，灵力形成或简单或残缺的道纹，隐约有了人形。甚至南风能从中感觉出善意和恶意。

        “这不是道纹……是灵力运转的经络走势图？”

        他还看到这隐约的人形周围还伴随着：介于死物和生灵的，第三种道纹……随后南风又看到了第四种，第五种，第……

        南风赶紧遏制住自己的求知欲，强行忽略掉那些不能辨认的，尝试着去拨动不同种类的道纹。

        他此刻借助天地临摹‘世间道’，想拨动一二。却现很多‘道’他根本无法影响。不过真的有一个例外。这个道纹像一片残破的图，大致呈现一个圆形，又与许多其他道纹相连。这图的中心，刚巧离自己并不远。

        当他一念拨动时，有一些死物随着那个道纹而动了，紧接着像牵一而动一身，又影响了更多的道纹……一开始杂乱无章，难以辨认，好在有了‘坐标’，尝试过几次后，大概也就摸准了一些规律。

        这里的时间流和外面不同，时间比念的度慢了很多倍，比人的动作反应快上很多倍。

        几番尝试下来，直南风终于影响到了那个对他充满恶意的人。

        因此他有足够的时间推演如何拨动。在条件有限和忽略绝大多数道纹后，这反而没有那么困难。至少比做空间几何的数学题，简单许多。甚至因为生物反应慢上很多，所以也不需要太精准就可以做到。

        “唔……这个人，应该被我算死了吧！”

        南风这样轻语的时候，正是控卓礼被自己的武器擦着脖子，落入莲池的时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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