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画】
“让我把这个孩子的关于我们的记忆清洗了吧。”
谁？
谁在说话？
叶川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
那层迷雾像龙卷一般包裹着他，周而复始地旋转。
叶川低下头，现自己全身一片血红，而那龙卷般的迷雾每一次旋转，都会从他的身体上撕扯下一片红色的如丝绸般的东西，扔进虚无的雾海中，消失不见。
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要知道，他依靠着这种能力去找颜月只是寻死。毕竟，颜月现在可是被卷入了那种随时都会死的事情里面。”
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声音。
月姐？！月姐怎么了？
叶川疯似的像前方游了过去，外界的声音也越清晰。
星期五的声音传来：“好吧，就让他回归到正确的轨道上吧。”
正确的轨道？
他们！他们难道想要我重新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那种只能仰望着别人，只能小心翼翼地活着，只能无力地幻想的生活？
我不要！我不要！
“叶川。”
“叶川。”
两声呼唤，如同幻影般的妈妈和颜月姐飘了过来，拉住了叶川的手臂。
“不要在拼了，你已经遍体鳞伤了，让我们保护你吧。”
她们温柔地说道，满脸慈爱，将叶川轻轻地拥在怀中。
头顶上一股吸力传来，叶川抬头看去，一个漩涡涌出，开始吸收着周围的一切。
“我不要！”叶川的眼神如此坚定，如同野兽般嘶吼着，奋力从至亲至爱之人的温柔亲情中挣扎而出。
我要给妈妈治好病！我要保护颜月姐不受伤害！我不会后退，我也不怕失败！
“叶川。”
“叶川。”
又是两道幻影袭来，挡在了叶川的面前。
“柳牧雪，黄启年。”
“何必呢？”黄启年说道，“我拿你当亲兄弟，根本不会在意你的身份。”
“是的。”柳牧雪点点头，“真正的朋友是会包容你的一切的，来吧，叶川，跟我回去。”
她微笑着，朝叶川伸出了嫩白的手。
“我在乎。”叶川甩开了柳牧雪的手，“你们知道吗？无论我在怎么坚定自己，从一开始遇见你们，我就是自卑的。”
叶川大声嘶吼道：“我不想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你们身后，我要的是扛在你们的前面，保护你们不受伤害！”
“这是我的坚持，也将是我的使命！”
砰！
一切的幻影如同泡沫般粉碎，叶川站在这炫彩的幻沫之中，看着他一路走过来的微缩倒影。
他慢慢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逐渐冷静。
“谁也挡不住我，因为我，不会后退！”
他睁开眼，一片血红！
“怎么可能！”画家猛地站起身，“他居然脱离了忘却之海的漩涡！”
他猛地抓紧了画板，眼睛死死盯住画板上正在飞向下游去的线条小人，惊呼道：“他为什么知道生门在下面！他为什么能摆脱七情六欲的束缚，能摆脱身体本能的控制？”
“星期五！”画家咬牙切齿，满脸狰狞，“他到底是谁？”
“我说过的。”星期五委屈地摊了摊手，“他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还是颜月认的亲弟弟。”
“你觉得我会信吗？”画家指着那快游动的小人，“普通的高中生？你知不知道陷入忘却之海的人就如同真正沉入了大海里一样？所有的感官都跟在深海之中一模一样，你会感觉到黑暗、压抑、痛苦、沉闷甚至伴随着死亡的窒息和幻影，别说是你，就连上面那几位在我这里做心灵治疗时都不能逃脱！”
“人，只要有感情，只要有记忆，他就会有心灵上的漏洞和创口，他可以无敌，可以战胜任何对手，但没有几个人能够战胜自己。”画家看着画板上的那层层灰色的迷雾逐渐变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坚定？”
“可能是因为他不服输吧。”星期五点了一根烟，叹了一口气，“颜月之前跟我讲过，她有一个弟弟，表明上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其实骨子里就透露着一股倔强。”
“他不服谁？”画家扭过头朝星期五问道。
星期五深深吸了一口：“不服，老天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川奋力向更深更虚无的海底游了过去，即使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身形，但他那血红色的双眼仍像两朵红莲业火，在虚无之中熊熊燃烧。
“他要真逃脱成功了会怎样？”星期五问道。
画家紧紧盯着画板上的情况，头也不回地说道：“要么他永远堕入虚无之中疯掉，要么冲出来屁事没有。”
“多大几率？”烟头已经烧到星期五的手指上他都丝毫未觉。
画家咽了一下口水：“不足百分之十吧。”
“你不刚刚才说他逃离了什么什么海的漩涡，连上面那几位都不能做到？”星期五翻了个白眼，突然龇牙咧嘴地蹦跶起来。
“嘛呢？”画家差点喷出来，“你先疯了啊？”
“我他妈。”星期五朝手上吹着凉气，“烧糊了！”
“破能力有卵用，天天电焦别人，到头来自己还能被火烧。”画家白了一眼，扭头重新看回画板，“卧槽！”
“怎么？”星期五也看了过去。
只见那块画板上，灰蒙蒙的迷雾和暗蓝色的波纹海水已经消失不见，只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双火红的眼珠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啊！”
伴随着叶川的嘶吼，他整个人从画里面破画而出！
轰！
木屑纷飞，叶川的半个身子钻破了画板，奋力钻了出来，仰天怒吼！
锋利的木片刮破了他的皮肤，血珠四溅，他却丝毫未觉，赤红的双眼蛮横地扫视着惊呆的画家和星期五。
“嘿。”叶川邪性一笑，“我的记忆可不准随便动。”
咔嚓！
画架出一声哀嚎，终于是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拦腰断裂。
画板摔落到地上，叶川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他的下半身还卡在画板里面的次元空间里，又是撕了半天画布，才跨了出来。
“跟我说说吧。”叶川拍了拍裤腿上的木屑，“颜月姐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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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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